薛洋聞言一笑,道:“貝大師莫非是認為,一個人在一件事上面擁有大造詣,在另外一件事情就一定一無所知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貝大師怎麼解釋棄筆從文的周樹人先生? 貝大師又如何解釋古代海戰陸戰皆有大功勞的將軍?又如何解釋物理學以及化學全都有大造詣的頂尖科學家?”

貝大師的面色登時陰沉了下來。

貝大師冷冷地道:“呵呵,如果你認為你在賭石上面有很高的造詣,又何必來問我?再者說了,古玩玉石與打仗學習本就是兩碼事。無論賭石還是古玩,都需要究其一生去研究,這樣才能憑藉老辣的眼力以及出眾的經驗,來判斷古玩或者玉石的好壞。我看閣下年紀輕輕,能夠在古玩上面有大造詣已經難得可貴了,難道你還以為自己是孫悟空轉世有分身變化,能夠同時去學習毛料知識,並同樣擁有不可多得的造詣嗎?”

薛洋登時笑了起來。

這一系薛洋笑得格外豪爽也格外豪邁,令人忍不住心胸激盪,熱血沸騰。

貝大師冷聲道:“你笑什麼?”

薛洋笑道:“我並沒有笑什麼,只是覺得貝大師說的實在很有道理,實在太有道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怎麼反駁,所以只能用笑容來掩飾尷尬。”

任何人都知道薛洋這是明褒暗諷,貝大師當然也聽得出來,面色登時難看了起來。

貝大師冷笑道:“閣下真以為是不世出的天才嗎,不僅古玩造詣了得,毛料也看得極準?既然如此,咱們不妨比試比試,誰若是輸了,誰就當著大家夥兒的面,給對方鞠躬三次,大叫一聲自己錯了,然後滾出廣袤酒店!”

“譁!”

這實在是一個很大的賭注了。

對於這些有頭有臉的人來說,有時候面子是比錢財還要貴重的東西。

貝大師與薛洋的賭注竟然就是面子!

薛洋笑了起來,道:“卻不知道大師想要用哪種賭法兒?”

貝大師冷聲道:“咱們在A或者B區各選擇一塊不能比家用水桶大的毛料,比開出的翡翠更加值錢,誰就勝,如何?”

薛洋撫掌大笑:“妙極,我就聽貝大師的。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

貝大師道:“問。”

薛洋道:“方才你說誰要是輸了第一就鞠躬三次,第二則是滾出廣袤。這個滾出廣袤,究竟有什麼定義呢?僅僅是灰頭土臉地離開,還是真的側躺在地上就這麼一圈一圈地滾出去?”

貝大師冷聲道:“我沒想到你還是這樣油嘴滑舌之輩。既然你提出了,那我就應該滿足你的願望才對,誰要是輸了,就側躺在地上滾出去,若是走出去還有什麼意思?”

薛洋大笑道:“這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周圍眾人也無不譁然,沒想到這兩人玩兒的那麼大。

只是人們顯然並不太看好薛洋。

“正如貝大師所言,這個年輕人畢竟還很年輕,能夠在古玩上面擁有相對較高的造詣已經很不錯了,難道還能夠在兩個領域都擁有大成就,那樣的人豈不是天才了?簡直不能說是天才,根本就是鬼才嘛!”

“這個薛洋本來得到歐陽珣大師的誇讚,能夠在圈子裡享譽盛名一段時間,這一次若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從廣袤酒店滾出去,那可真是丟人丟大了。”

“看情況吧。”

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邊的動靜隨著薛洋與貝大師的賭約成立而越來越大,竟然也引起了雕刻那邊以及古玩那邊眾人的注意力,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都圍攏了過來,竟然連李家的三個後人以及歐陽珣大師都走了過來。

歐陽珣大師與姓李的年輕男子擠了進來,還不等發問,就已經有識趣的人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歐陽珣驚奇地看向薛洋,道:“小兄弟,你可要想好,貝大師每一年都要被邀請來當賭石顧問的,你與他比拼賭石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啊。”

別說歐陽珣,就是冷山現在也心情複雜得很。

冷山見過薛洋的武功,見過薛洋的鑑寶術,見識過薛洋的雕刻術,卻沒見過薛洋的賭石術。

要知道,無論鑑寶術還是雕刻術都是有跡可循而且可以學習的,但是毛料卻是連現代精準科學儀器都無法看透裡面的事物,只能夠開出來用肉眼去看。

這個時候,賭石就會變得非常公平起來。

薛洋在諸多領域的成就造詣都很不錯,在賭石方面會不會忽然折戟沉沙?

那梳著雙馬尾的少女聞言後眼睛頓時亮了,道:“哇,這麼有意思啊?我本來還以為這場交流會一定什麼意思都沒有,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可以玩兒,我也要加入,我也要加入。”

“清月。”

李家公子揉了揉少女的小腦袋,寵溺地笑道:“賭石可是神仙難斷寸玉,你就別跟著摻和了,當心讓你從屋子裡面滾出去的時候,連美麗的小臉兒都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