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份特殊,一直保持到二人再一次“同床共枕”,也未被打破。

在梁榞強烈的要求之下,金諭允許他以醫生的身份留下照顧自己。

他們心照不宣地鋪好床,又欲蓋彌彰地在中間堆出楚河漢界。

當房間又一次暗下來後,憋了許多話想說的梁榞終於逮到機會,“金諭,你睡了嗎?”

回應他的是一聲輕呵,金諭望著棚頂的裝飾品,含糊不清地附和著。

“傑西說你今天遇到了困難,如果有需要,記得要和我說。”,梁榞在腦子裡挑挑揀揀,將最不容易出錯的話先說出口。

他試圖讓金諭明白,自己是可以依靠的存在,他可以透過自己和家族的努力來幫助金諭,讓他不那麼勞累。

可金諭顯然不給他機會,“還可以,不用聽傑西他們的話。”

每個地方都有獨特的處事風格,金諭並不埋怨此地的酒桌文化,如果有不喜的物件,那也應該是惹麻煩的肖白。

他明白梁榞的好意,卻無法接受外力的幫助。

可想了又想,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去開解梁榞。

他想說這個公益專案工程不容有失,想說自己經歷過很多被刁難排擠的場面,話到嘴邊又顯得矯情。

索性,金諭用胳膊擋住眼睛,開口給梁榞講了個故事。

“我小的時候家鄉也不富裕,曾見到過許多來投資建廠的老闆。”

“那時候我父親就是這樣,白天陪著一位又一位大人物考察,晚上陪著這些人喝酒。”

“這是沒辦法的,就像服從性測試,可想要拿到獎勵就要遵守規則…”

他講述的語氣很慢,聲音也很輕,梁榞能夠聽出那股不屬於“金特助”的濃鬱感情。

是對家鄉,也是對親人的懷念。

這讓梁榞的思考方向被帶偏,在腦海中描繪金諭所說的家鄉時,另一些畫面好像也跳入他記憶中。

“我初中的時候曾參加過野外訓練營,具體內容已經記不清楚,可還記得在營地附近有一片黃澄澄的柿子林。”

“有一次我淘氣地想去偷打柿子,卻很不幸地掉進坑裡…”

聽見金諭的分享,梁榞也想著將自己的小秘密說出口。

他眼前不斷地閃回金諭腰間紋身下的長疤,總覺得冥冥之中確有暗示。

而一旁遮住眼睛的金諭,此時也偷偷去看旁邊的人,他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心絃隨著梁榞的講述而繃緊。

“然後呢?”,發現梁榞不再說話的金諭急切地問。

這態度給了梁榞更大的鼓勵,他幾乎笑著將故事補充完,“後來有個路過的初中生救了我,小小年紀可帥可拽,只是我不太能記住人,最後也沒找到他。”

“所以你就給他的家鄉捐了一大筆錢,用於平整路面,以及重修豬圈?”

金諭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不解地幫梁榞講出後續。

這次換來梁榞開朗的大笑,他將眼前金諭的形象和以前的少年重合在一起,發現這人還真是沒什麼變化。

都是那樣高冷,甚至沒與自己多說一句話就跑掉…

“那時候他為了救我,腰被劃傷了很長一道…血滴落在我臉上時,我就發誓以後要一直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