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渠安然躊躇的腳步還沒踏出,會議室裡就傳來比方才更加激烈的聲響。

梁榞搶先一步擋在金諭身前,拉著他的手就要帶人離開。

他不知道母親和大哥突然中了什麼邪,只覺得這兩人這一出十分不尊重自己,更不尊重自己的心上人。

“和他們沒什麼好說的,我們走。”他說,語氣裡的委屈怎麼也遮不住。

可就在這時,似乎是在看戲的梁家大哥卻突然出聲,“金先生,你的頭疼好點了嗎?”

“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只是害怕梁榞會給你添麻煩。”

金諭並未聽出其中深意,他禮貌地回複說自己一切良好,梁榞也並不是自己的負擔。

“可你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不是嗎?連你自己也沒法保證,等記憶恢複之後你還會對梁榞一如既往。”

“或許你們之間的感情,會隨著記憶回歸反而消失。”

梁柏出口的話,直接將急吼吼的梁榞打成僵直模式。

金諭覺得他輕飄飄的語調之下,好像蘊藏著一個尖銳的秘密,如果好奇的去觸控,那很有可能被刺得鮮血淋漓。

可與自己記憶有關的質疑,他又無法不去回應。

更何況,在梁柏出聲之後,原本拉扯著他的梁榞手倏爾縮緊,力氣大得似乎要將他手指捏碎。

“你怎麼了?”金諭小聲詢問,用手輕輕拍打梁榞僵硬的脊背。

“沒事,我不想再聽他們說話了。”梁榞緩聲回應,在揹著金諭狠狠地瞪了大哥一眼。

注意到他們互動的金諭心下了然,他自覺一切的症結都還在自己的記憶之上。

以前一定是發生過什麼與現在大相徑庭的事,才會讓每個人都諱莫如深。

“我想,即使我恢複記憶,我對於梁榞的感覺也是不變的,人的感情,感覺,並不會因記憶的缺失而扭曲。”

“反而我們都很享受這種再一次相愛的感覺。”安撫好人的金諭,微笑著回應。

隨後他牽起梁榞的手,朝著會議室的兩人晃了晃便離開。

在目送著人走之後,一直保持著驕矜難纏的梁母卻突然鬆懈下來。

她一改方才端著的狀態,閑散地靠在椅子上感嘆,“他這句說的可真好呀!他一定是很愛小榞。”

只是這金特助的氣場的確有些強…

梁柏無奈地看著自己天真的母親,又一次再心裡替自己和弟弟默哀,“您是玩夠了,可我還要想好怎麼和他們倆來解釋。”

“解釋什麼?我只是盡了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梁母嘴硬道,但心裡似乎也覺得對金諭和梁榞有些抱歉,“如果不試試,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都怪她這些年被林皓天身邊的桃花嚇得不輕,總覺得突然出現在自己孩子身邊的人也都別有意圖。

所以即使她剛看到金諭時,就天然地對這個孩子抱有好感,可還是咬著牙將這蹩腳戲演了下去。

“不過他真的一點都不為金錢所動哦,連看都沒看支票簿一眼。”梁母伸手將攤在桌子上的本子拿起來,輕輕翻開。

如果金諭方才翻過,就知道裡面是一片空白,就像是個拙劣的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