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向他道謝離開後,左淮轉過了身,在看到站在那裡的晴梧後,他臉上還帶著剛才的笑意。

晴梧在他那樣的笑意中走上前一步,然後像是相識很久的朋友一樣打招呼,“左淮,這才多久沒見,怎麼把自己整的這樣狼狽?”

明明是玩笑著的語氣,但是他們兩人都知道,這句話給他們帶來的傷害究竟有多深。

一如兩年前那個選擇分開的那一天。

西雅圖的家中,之前說最最討厭眼淚的晴梧,在那天晚上幾乎把前面時間中所有的淚水都流盡了,可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不用她強裝輕松笑意的語氣,左淮看了一眼她剛剛走過來的身後,眼中是掩藏不住的關心,問道。

“左淮。”先是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晴梧在他走上前的一步中選擇了後退了一步,讓兩人間隔的距離保持和剛才一樣。

她還是在笑著的。

“我們玩一個遊戲好不好?”

左淮問:“什麼遊戲?”

“一個很公平的遊戲。”晴梧說:“你問我一問題如果我選擇了回答,那你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然後在他開始躲閃的目光中接著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無論我問什麼,你都只能選擇回答,不能拒絕,玩嗎左淮?”

看著這樣的她,左淮輕輕搖了搖頭,說:“晴梧,這樣不公平……”

“公平?你現在要和我說公平嗎?”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激動,晴梧放緩了自己的語氣,“方便嗎?我們出去說,還是說你現在連這個都要拒絕我?”

左淮無奈,在心中嘆息了一聲,說:“我們出去說。”

跟在他身後的晴梧看著短短一段時間就瘦了很多的背影,肩上的骨頭撐著那件對他來說有些寬大的病號服,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的一遍遍告訴她,“不能再想了,這一次也不能再哭。”

醫院後面花壇旁的長椅上,對這個地方左淮好像非常的熟悉。

他徑直走向其中一個長椅,然後站在旁邊等著晴梧走過來。

在晴梧走近後,他先用手拍了拍離著自己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開口說道:“這裡很幹淨。”

晴梧先在一側坐下,並沒有看著他,而是看向面前那些慢慢在在這裡活動著的人,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人陪伴著,可能是家人,可能是好友。

“左淮,為什麼要回國?”感覺到身邊的人也坐在長椅上後,晴梧問他。

左淮和她一樣,視線看向不遠處的那些人群。

“因為阿聿……”

晴梧收回視線低頭輕笑了一聲,反問:“是不是在你的心裡,我連可以知道一個真正的理由都沒有資格?”

“晴梧。”左淮側身看向她,說:“不是。”

“那為什麼要騙我?”晴梧繼續追問道。

回答不出來的左淮在她看過來的目光中,別開了視線。

“沒想騙你,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回來。”說著說著他自己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丟棄的是他們,而我卻還想著要找到他們……”

他的聲音太輕了,輕到就算兩人之間隔著很近的距離,但是他說出口的那句話,晴梧還是沒有聽清。

不知他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但是晴梧知道這個時候的他是悲情的。

這個樣子的他和兩年前分開那次不同,這一次的他帶著明顯目的,似乎那個想要去往的目的在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可就算是知道那個答案早已明確,可是他還是想要走向那個目的地。

帶著執拗的堅持。

後面晴梧不再問任何問題,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坐在長椅上,看著不斷從面前經過的人。

雲晴那邊輸液結束,她的狀態恢複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多少精氣神,抱著鄔雅寧的胳膊額頭也抵在她的肩上向醫院外面走去,雲櫂拎著東西跟在她們後面。

走出醫院正門就看到站在外面的陸今聿。

在看到他們後,陸今聿走了過來眼中滿是雲晴,甚至忘記和雲櫂他們兩人問好。

“小陸?你怎麼會在這裡?”等他走近後,鄔雅寧問他:“是身體不舒服嗎?”

陸今聿這才回神,目光從雲晴身上挪開,帶著歉意回道:“不是的我師母,我……來看雲晴的。”

沒有想到他就這樣直接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