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晴梧後,他的狀態一下就消沉了很多,就算被他掩飾得很好也很成功,可陸今聿知道,支撐著他的那根弦變的鬆了。

“你答應了要在國內幫我。”

車內氛圍因為這個話題變的嚴肅低沉起來,左淮笑了一聲,再次開口的語氣變成了之前輕松狀態,說:“放心,現在還死不了。”

因為他這句話,陸今聿側頭深深看他一眼。

左淮和他對視著,繼續說:“真的,我身體的狀態我自己最清楚,不用擔心。”

後面的路程中,車內安靜了下來。

一人因為剛才的那些話。

另一人因為剛才見到的那人。

車子停在左淮長住的酒店樓下,陸今聿看著已經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的人,問:“你就這樣一直住在酒店?”

左淮回:“嗯,我覺得挺好的。”

“我還有……”

左淮擺擺手打斷他,說:“我知道你房子多,但是我比較喜歡住在酒店,很方便,還不用我自己打掃衛生。”

回國差不多一年了,換了幾家酒店的左淮,從未想過擁有一個可以長期穩定的居所。

在幾家酒店來會地折騰,像一位漂泊者。

也好似永遠都不會在一個地方長期停留。

甚至做好了。

可以隨時離開的準備。

在他平淡到若無其事地說出那句“酒店挺好”的時候,陸今聿又怎會聽不出其中的深意。

可是單是因為酒店這個問題,每次提及都會被他拒絕。

就在左淮推開車門準備下去的時候,陸今聿想到了一個人,他說:“我想……有一個地方你一定會喜歡。”

左淮身子一頓,回身笑著說:“恐怕不會有這個地方。”

因為在左淮的心中,可以稱為家的地方遠在西雅圖。

在他笑不達眼底的神情中,陸今聿說:“我知道晴梧在哪裡。”

因為這句話,翌日左淮搬進了通園路的小巷中。

他的東西不多,加上搬家工作人員在,不到兩個小時他原先在酒店中的那些東西,全都按照他的意思擺放整齊。

傍晚處理完工作的陸今聿獨自駕車來到好友新家院門外。

三層獨立小樓,前院中種著一棵和雲晴家院中一樣的香樟樹,泛黃的落葉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腳踩在上面的時候軟軟的。

走來開門的左淮從他手中接過那瓶酒,轉身走回客廳的路上說:“上次去你家的時候就看中了這瓶,還是你懂我啊。”

換下鞋子,陸今聿走過去從他手中將酒拿了過來,說:“你只能嘗一下。”

左淮看著空空的手,說:“我今天見到雲晴了。”

陸今聿並不覺得驚訝,將那瓶酒放好,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點了點頭。

左淮坐著的身子向前傾了傾,問:“你不好奇?”

“好奇什麼嗎?”陸今聿問。

“好奇我是在哪裡見到她的。”

陸今聿平靜道:“雲晴家在這裡。”

“你知道。”左淮頓時想到什麼,“你是故意的。”

陸今聿將襯衫袖子的紐扣解開,捲起,做完這些才看向左淮,回:“嗯,我知道。”

“你……還真的是。”左淮身子向後仰去,無奈地笑了笑。

黃昏時間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