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你想的那麼疼。”裴雲滄溫聲說道。

“騙誰呢?做飯的時候濺了油在手上,都疼的得趕緊泡到涼水裡,你這都燙傷半條手臂了,不疼才怪!”

“呃……”

蘇冉見裴雲滄還想嘴硬,又哼一聲:“當然了,疼不疼在你身上,我體會不到!”

正反話都讓蘇冉說了,裴雲滄也知道她不好糊弄,放棄狡辯,開始示弱:“確實很疼,我現在要去重新包紮嗎?”

“當然要去了!你腳踏車呢?推出來我帶你去!”

“我媽騎著去醫院看冬暖了,咱們坐公交車,有直達的。”

蘇冉忘記裴冬暖還在醫院住著了,也很快就把裴冬暖丟腦後了,只想趕緊帶裴雲滄重新去包紮!

蘇冉和裴雲滄走後,遁去上廁所的裴子松回來了,嘿嘿笑著說:“你們瞧見了嗎?大哥哥剛剛好乖哦!我從沒見過有人能這樣兇大哥哥,小冉姐姐……好厲害噢!”

……

蘇冉和裴雲滄走入任福診所,短髮護士就把倆人認出來了:“嗐!原來你倆認識啊!那燙傷膏是不是用不完了?但藥是個特殊的東西,特別是這種沒有密封口的,不能退啊!”

“不是找您退藥的。”蘇冉指了指裴雲滄的右手,“找您重新給包紮一下。”

短髮護士仔細一看,眉毛立馬皺起來了:“我昨天不是給你包的好好的嗎?你這又找誰重新給包紮的?怎麼纏這麼緊啊!”

裴雲滄抿抿唇,不太好解釋。

蘇冉瞪他一眼,道:“麻煩您給拆了重新包紮。”

“這肯定得重新包紮啊,不然長肉裡了就麻煩了!”

短髮護士指著最左邊的輸液椅讓裴雲滄坐下,自己忙著從藥櫃裡取出紗布等包紮用的東西,並讓蘇冉把她買的燙傷膏拿出來。

“我這就給你們用上!”

小王包紮的技術不好,纏紗布的時候用料可沒小氣,短髮護士解了一層又一層,解得忍不住的發起了牢騷:“這得多不專業才能包紮成這樣!”

裴雲滄看一眼皺著眉頭的蘇冉,輕咳一聲:“……的確不專業,以後不找他了。”

“就是,不該省的錢不能省!先前我們這有個病人,燒土灶的時候柴火掉出來砸到了腿上,燒熟了巴掌那麼大的一塊兒肉,愣是不讓我們包紮,自己買了藥回去塗,結果啊那塊熟肉……算了不說出來嚇你們了。”

蘇冉、裴雲滄:“……”

“看看,你這紗布都沁血了,最底下那一層肯定勒進肉裡了,還好解開的早,再晚兩天,真跟你的肉長一塊兒,再想分開就得廢大工夫了!你忍忍啊,我用消毒水衝著給你揭開這最後一層,實在忍不住喊喊也行,我知道疼!”

雙氧水無色,衝過紗布帶走上面的血,落在地上的時候變成了淡淡地粉色。

“我揭了啊。”

短髮護士先做了個預告,才用鑷子夾住最後一層紗布,慢慢地揭開。

蘇冉終於看到了裴雲滄的燙傷。

傷口從腕間那塊兒最突出的骨頭開始,到胳膊肘下三寸處止,燙傷不均勻,燙的狠的地方血肉模糊,等傷長好了,一定會留下疤痕,燙的淺的地方是幾個已經被挑破了的水泡,還有一處是半朵祥雲的烙印燒傷,特別地明顯。

不用猜,無量觀的大焚香爐上一定雕了這個圖案。

裴月用謊話來圓裴雲滄生母留下的這個燙傷,裴雲滄直接把謊話變成了現實,以後誰在問起他的燙傷怎麼來的,他可以正大光明,底氣十足的說——無量觀的大焚香爐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