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訊息傳的快,尤其是幾個得寵的嬪妃那裡,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很快便會傳遍內宮。

尹靈鳶沒刻意隱瞞,尹盛入宮的訊息也就很快傳開了。

隔天,餘妙蕊登門。

“怎麼家裡人來了,表姐也不知會我?”餘妙蕊實際上是來打探的,“再怎麼說,我也是在尹家長大的,心中是向著尹家的。”

尹靈鳶這次沒趕她,相反正想找機會跟她“談談”呢。

“你們都下去吧”,她先朝宮人們吩咐,“都去外頭守著。”

裳香帶著鍾秀宮裡的人先退了下去,雲栽看了眼餘妙蕊,猶豫著沒有動。

“表姐有什麼話不能當著人面說,是有多見不得人嗎?”餘妙蕊張口便是嘲諷。

尹靈鳶掃了她一眼:“你若要鬧得人盡皆知,我也無所謂,只盼你自個不要後悔。”

餘妙蕊眼神微動,終究是揮揮手,將自己身邊跟著的幾個丫鬟也遣了下去。

“你想說什麼?”再開口,她的語氣已帶上了幾分警惕。

“你想要爭寵,我不管你”,尹靈鳶深吸一口氣,目光直直盯向她的小腹,幽幽道:“但是你不該拿尹家全族性命去冒險。”

餘妙蕊臉色倏的一變,下意識的去撫自己的小腹,冷冷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尹安煜”,尹靈鳶吐出三個字,“我以為你們只是兄妹,不想你們竟然敢在內宮私會,你還懷了他的孩子。”

“胡言亂語!”餘妙蕊一下子慌了,馬上矢口否認:“孩子是皇上的,你如此汙衊,是何居心?”

“是不是皇上的,你心裡清楚”,尹靈鳶無意跟她爭吵,只是陳述事實,“我若是居心叵測,就不會關起門來跟你說話了,你可知道,若此事一旦被發覺,不只你和尹安煜死無全屍,整個尹家上下都要遭株連之罪。”

餘妙蕊怎會不知道,可是當時的情形,她亦沒有辦法。

她被禁足良久,一直想方設法想要重新復寵,可是苦無良策。

直到二皇子的事情出來,宮中皇子式微,她若想要徹底翻身,唯有懷上龍裔。

可是根本見不到皇上,又何談懷孕?

餘妙蕊這才起了旁的心思,恰好,那日尹安煜入了宮……

這個表兄是什麼德行,餘妙蕊再清楚不過,她稍一使手段,尹安煜就把持不住了……

本打算碰一碰運氣,誰知道,只那麼一次,她就有了。

再到後來不惜以開罪皇上和孫嬪為代價,得到皇上的寵幸……餘妙蕊自以為整個過程安排的滴水不漏,除了孩子的月份不對——為她診斷安胎的太醫早已被她買通——其餘並無破綻,尹靈鳶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個太醫的身家性命都握在她手裡,是決計不可能背叛她的。

餘妙蕊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表姐說話是要講憑證的,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妙蕊可承擔不起。”

“我若無把握,也不會攤開了同你說”,尹靈鳶道,“你不是想知道昨日父親來幹什麼嗎?便是為著此事,尹安煜惹下這麼大的麻煩,他這個當家做主的怎能不管?”

“你……”這下餘妙蕊是真的信了,整個人都陰沉幾分,沉聲開口:“你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樣,是你想怎樣?”尹靈鳶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餘妙蕊忽然猛的站起身,陰沉的道:“既然是關乎尹家全族的性命,相信表姐也不會出去亂說的。”

“我不會說,不代表旁人不會”,尹靈鳶回瞪著她,“你以為靜貴妃是蠢的嗎?”

她一時沒察覺,是料想不到會有嬪妃如此大膽,可是一旦露了蛛絲馬跡,遲早有被靜貴妃揪出來的那一日。

更何況,孫嬪還是跟餘妙蕊住在一個宮,但凡換個心思細膩些的,只怕早發現了不對勁。

“孩子就是皇上的!”餘妙蕊斬釘截鐵的說,不知是說給尹靈鳶聽,還是說給她自己,“只要表姐顧及尹氏,其餘的妙蕊自會處置,就不勞您費心了。”

話落,餘妙蕊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