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哥雖然對你好”,尹靈鳶憐愛的摸摸他的頭,雖然已經長成了一副小少年的模樣,可是心思還是孩子般單純,“但是大人的事兒很複雜,並不是你想的這般簡單的。”

“可是三哥墜馬的時候,母妃在場,她分明也嚇壞了,還很吃驚。”小瑜兒越說越著急,“求求您了,毓娘娘,您救救母妃罷,她……她就要……嗚嗚嗚……”

“她怎麼了,你先別哭。”尹靈鳶忙拿出帕子給他擦臉。

“母妃她生病了……”小瑜兒抽抽噎噎的說,“她真的生了很重的病……”

尹靈鳶蹙眉,轉向裳香問:“荷美人病了,可曾經過太醫?”

裳香搖搖頭:“並未聽聞,也未見蕉月館請過太醫。”

“乖,別哭”,尹靈鳶一邊安撫小瑜兒,一邊吩咐裳香,去太醫院請個太醫去看看,若是病了,便叫太醫好生醫治。

“你怎麼知道荷美人病了?”她又轉向小瑜兒。

小孩兒抽抽嗒嗒的:“我曾趁人不注意,悄悄去看過。”似乎是怕尹靈鳶責怪,又趕緊補了句:“只是趴在院子外頭遠遠的瞧,聽到伺候的人說母妃病重。”

尹靈鳶心下明瞭,給他擦擦臉上的淚痕:“好了,別擔心,毓娘娘已經派了太醫去診治,你母妃不會有事的。”

“恩。”小瑜兒帶著濃重的鼻音,仍舊不確定的問:“那毓娘娘,可以救救母妃嗎?”

小少年一雙純真的眸子看著他,氤氳的水汽中,滿懷著希望的憧憬,尹靈鳶不忍,終究點了頭:“我答應你,幫你查明真相,若荷美人真的是冤枉的,一定救她出來。”

“真的嗎?”小瑜兒破涕為笑,整個人都有了精神:“多謝毓娘娘。”

尹靈鳶笑笑,又哄著他吃了些點心,小瑜兒方戀戀不捨的離開。

“我是悄悄出來的,不能太久”,小瑜兒道,“否則該叫靜娘娘察覺了。”

尹靈鳶柳眉微蹙:“靜貴妃常常管著你嗎?”

“恩”,小瑜兒點點頭,頗有些委屈的道:“她不叫我亂跑,一直盯著我讀書,連我想去看看三哥都不許……毓娘娘,今日我來求您的事兒,可千萬不要告訴靜娘娘啊。”

尹靈鳶憐惜的看著他:“好,毓娘娘給你保密。”

小瑜兒離開了,處在靜貴妃的看管之下,連點心都不敢往回拿。

裳香全看在眼裡,眼見著四殿下離開之後,自家娘娘的面色也黯了下來。

“四殿下真是可憐”,裳香道,“娘娘,您要不要先將人接過來?”

“你以為靜貴妃肯?”尹靈鳶冷冷開口,“她費了這麼大的心思,不就是為了小瑜兒嗎?如今好不容易得償所願,又豈會輕易放手?”

不過靜貴妃既然是為了小瑜兒,便不會輕易害他,所以尹靈鳶並不擔心小瑜兒的人身安全。

裳香點點頭,咂摸著尹靈鳶話裡的意思,試探問:“娘娘這麼說,便是相信荷美人是冤枉的了……”

“本宮始終懷疑的就是崔馨兒”,尹靈鳶道,“況且你沒聽小瑜兒方才說嗎?馬靴的做和送,都是小瑜兒主動提出的。”

荷嬪即便再想害三皇子,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牽涉其中。

“可是眼下皇上信了,鐵證如山”,裳香又道,“娘娘要查,卻要從何查起呢?”

鐵證如山麼?

尹靈鳶眯了眯眼睛,幽幽道:“當日的情形,不是很明顯嗎,誰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娘娘是說……”裳香仔細回憶當日的情形,想起最後一幕,忽然恍然大悟,脫口而出道:“芷藍!”

尹靈鳶靜靜點了點頭。

要查芷藍也容易,她人在宮中,便難有不露馬腳的時候。

荷美人被貶遷宮後,芷藍並沒有跟著去蕉月館伺候,反而是留在了瑞祥宮,以侍奉小公主為名。

尹靈鳶的意思傳下去,底下的人便開始行動起來,暗中盯著芷藍的一舉一動,不過數日便發現了端倪。

“眷屬司的小太監說,她前一陣子往家裡捎了不少東西,金銀首飾什麼的,說是主子賞的。”裳香將查到的情況一一回稟。

“她在宮外還有什麼親人嗎?”尹靈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