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毓貴妃也來了”,靜貴妃見到她,笑吟吟的道,“可真是稀客啊。”

“許久不見靜貴妃,想念娘娘,我便來了。”尹靈鳶也笑。

不就是笑裡藏刀嗎?誰不會。

那事兒之後,雖然沒在皇上面前挑明,但靜貴妃和尹靈鳶兩人各自心下都有了計較,倒也不必裝的面上和氣了。

尹靈鳶更是一連幾天沒有出現在闔宮請安上,本來嘛,她與靜貴妃同為貴妃,從前來是給她面子,現在這個面子,尹靈鳶不想給了,靜貴妃也奈何不得。

“本宮也是許久未見妹妹了”,靜貴妃言笑晏晏,“不知妹妹近幾日睡得可好?”

“好呀”,尹靈鳶故意道,“法師們離宮之後,本宮睡的更好了呢。”

靜貴妃笑得別有深意。

“聽說皇上日日到妹妹宮裡去,妹妹自然安寢”,孫嬪開了口,而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忽然道:“呀,嬪妾忘了,昨日皇上召的可是崔淑女罷,嬪妾記性差,娘娘莫怪罪。”

尹靈鳶若是能被她這三言兩語的挑唆,也不會做到如今這個位置:“孫嬪一向沒記性,本宮自然知道,怎會怪罪?”

孫嬪被明著罵“沒記性”,卻也是她自個說出來的,憋屈的不行。

倒是崔淑女頗有些坐立難安,想要起身告罪,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靜貴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終究是衝著尹靈鳶開口:“聽說妹妹派人給春草料理了後事?”

“靜貴妃好靈的訊息啊”,尹靈鳶道,“到底是主僕一場,她不仁,我卻不能不義。”

“毓貴妃娘娘可真是仁善”,孫嬪不無諷刺的開口,“若是叫春草成了孤魂野鬼,怕是不得安寧罷。”

她這話說的模模糊糊,意思確很明確,分明指尹靈鳶因為虧心才安葬春草。

“孫嬪說誰不得安寧?”嫻妃幫著尹靈鳶說話,“若春草真成了孤魂野鬼,八成也是要找利用她的那個人,說來,毓妹妹此舉,倒是便宜了蓮淑女。”

尹靈鳶不願意再拿死去的人做話題,轉了個彎說起旁的:“嫻姐姐今日倒是得空,不是說三皇子病了嗎?”

“不小心吃壞了東西”,嫻妃也順著她轉了話題,“吃了兩副藥,已經好了。”

“到底是大孩子了,身子強健。”靜貴妃附和著關心了兩句。

話題終於被引到正常的家常瑣事上了,不再那麼暗潮洶湧,不少人都在心裡鬆了口氣。

大傢伙自然也看出來了,這毓貴妃是鐵了心要和靜貴妃做對呢。

禮佛堂的事情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是蓮婕妤成了蓮淑女,薩菩法師也歸隱了,長腦子的都知道這裡頭的事情不簡單,總能探聽些蛛絲馬跡。

如今這情形,兩大貴妃相爭,日後宮裡怕是就要要熱鬧了。

各人心裡想著,面上笑著,正一派和樂暢談之時,外頭有管事的來回話,說是有要緊事,要稟知靜貴妃。

“讓他進來罷。”靜貴妃吩咐,底下的說話聲也停了。

進來的是個大太監,見到靜貴妃先跪下磕了個頭,而後開口:“啟稟貴妃娘娘,冷宮裡的麗婕妤薨了,奴才特來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