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想到,能當御前侍衛的人,怎麼能是一般人呢?

只是琅琊餘氏一向以詩書傳家,卻如今怎麼出了兩個以武入仕的子弟,也難怪叫人意想不到。

從養居殿回來,尹靈鳶便讓人去請了餘家兄弟倆。

餘刀餘劍還道是毓妃又有新的桃子酒賞賜,興致勃勃的來了。

尹靈鳶卻是開門見山,當頭便是一問:“你們是琅琊餘氏的人,怎麼早不同本宮說呢?”

兩人都被問的一愣,還是餘刀最先反應過來:“娘娘何故有此一問?我兄弟二人的確出身琅琊餘氏,只不過皆是旁支,到了我們這一代,家中也早已沒什麼長輩了,雖說還是姓了個餘字,但同主支琅琊餘氏已久不來往。”

“這樣啊……”尹靈鳶頓了頓,將今日她去求賜婚,皇上的意思跟兩人說了,最後道:“琅琊餘氏這樣的世家大族,本宮也擔心寶笙的出身,即便嫁過去了,她……”

“娘娘!”餘劍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等說完便道:“誠如兄長所言,我兄弟二人本就出自旁支,如今更算是自立門戶,不與主支相往來。”

他怕尹靈鳶不信,便又補充道:“說來慚愧,琅琊餘氏素來重文輕武,家中子弟多是才學之輩,偏出了我兄弟二人這樣的異類,文墨不甚通,卻整日舞刀弄棍,實為琅琊餘氏所不齒。”

“那你的意思……”

“屬下非寶笙姑娘不娶,還望娘娘成全。”餘劍堅定道。

“只是婚姻大事,你可能做得了主?”尹靈鳶問,餘劍的心思她自然知曉,否則也不會貿然前去求賜婚。

雖然餘刀說了這麼多,但到底兩個人如今是御前侍衛,也算深得皇上信任。而琅琊餘氏大不如前,這一代更沒有什麼有出息的子弟出仕,餘刀和餘劍算是這一輩頗有前途的兩個,主支真的還能如從前一般無視他們?

“長兄如父”,餘劍看了眼身邊的餘刀,“屬下家中已無直系的親長,婚事只要大哥點頭即可。”

尹林鳶於是也看向餘刀,她把餘刀一起叫來,正有這個意思。

“屬下自然願意。”餘刀笑呵呵道,“只是劍弟平日一副木頭模樣,為兄時常煩擾,不知將來怎樣的一位妻子才不會嫌棄他,誰承想竟能得寶笙姑娘青眼,實在令我這個當兄長的慶幸不已。”

尹靈鳶忍俊不禁,躲在屏風後頭偷聽的寶笙不自覺紅了臉,含綠故意拿眼神瞟她,臊的寶笙不住躲避。

走的時候,尹靈鳶又讓人拿了桃子酒給這兩兄弟,本打算尋個機會再去齊燁面前分說的,沒想到餘劍看著不聲不響,在婚姻大事上倒也不含糊,竟然自己跑去跟齊燁求了,說想娶寶笙姑娘為妻,求皇上成全。

尹靈鳶接到聖旨的時候還在用膳,乍一聽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兩道賜婚的旨意拿在手上,她才從驚訝中回神,頓時飯也顧不上吃了,拉著兩個既興奮又害羞的丫頭開始商量。

聖旨只是賜了兩門婚事,並沒有說什麼時候完婚。尹靈鳶的意思是事不宜遲,就在明年開春,來個雙喜臨門。

含綠因為聽說了紫晴的事兒,本欲說出口的反對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娘娘說得對,方吉平炙手可熱,打他主意的人太多,自己早點嫁過去,免得夜長夢多。

寶笙卻提出了異議:“長兄為先,兄長尚未婚娶,做弟弟的怎能擅自逾越,餘劍是弟弟,不該在餘刀兄長前面成婚的。”

“這倒也是。”尹靈鳶蹙眉,自己太過興奮,倒把餘刀給忘了,於情於理,都應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先成親。

“雖然兄長說不介意,但是奴婢跟餘劍的意思,還是要等在兄長後頭才行。”寶笙又道。

含綠也覺得這樣子合適,更何況私心裡她也願意如此:“奴婢跟寶笙若一下子都走了,娘娘身邊一時沒有合用的人,不若一個一個來,娘娘這兒也能顧得上。”

尹靈鳶最終同意了,含綠和方吉平婚期已定,就選在明年開春,二月初六,至於寶笙,具體的日子還不好選定,不過既已有了賜婚的聖旨,倒也不必急於一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