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尹靈鳶立刻擺手,口是心非道:“能侍奉皇上,是她們的榮幸,只是如今不少採女年歲大了,皇上您對她們亦無半分心思,為何還要強行留人在宮裡?”

“什麼叫強行留人?”齊燁語帶斥責,“朕是天子,她們既然侍奉過朕,自然得享一世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榮華富貴衣食無憂?”尹靈鳶反問,“采女們當真如此嗎?”

齊燁無言以對,花大喜的事兒才出,他自然不能否認:“朕已處置了那群大膽的奴才,整個後宮整頓一新,再不會出那樣的事兒。”

“沒了花大喜,日後還可能會有王大喜、李大喜”,尹靈鳶道,“只要采女們一日得不到聖寵,就不會有富貴安穩日子過。”

“如你所言,難不成要朕日日挨個昭幸她們不成?”齊燁被尹靈鳶氣的口不擇言。

後者猶自不知收斂:“皇上若能做到,臣妾也不會提這個了。”尹靈鳶曉之以禮:“其實皇上您想想,將她們留在宮裡,您又不喜歡,不過是浪費糧食罷了,您不是一向提倡節儉嗎?沒了采女,後宮還能省下一筆開支,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齊燁:……

他簡直被尹靈鳶這胡攪蠻纏的勁頭弄得沒辦法,後者還在喋喋不休:“而且萬一,臣妾是說玩一哈,將來再出個花大喜這樣的,采女們受殘害事小,有損皇上天威才是大事。”

“住口!”齊燁終於爆發,尹靈鳶最後一句話才是說到他的痛處。他既是皇帝,更是男人,自己的女人受了欺辱,他自然要處置那個欺辱的人,但對於受辱的女人,也會有著一種微妙的責怪心理。

齊燁拂袖而去,尹靈鳶出師不利,回去的一路上擰著眉毛。

“我將人偷出去怎樣?”後院葡萄架下,尹靈鳶問聿澤。

後者盤膝打坐,嘴唇未動,聲音直接響在她腦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不會吧,齊燁這麼閒,還會派人去捉她們?”尹靈鳶狐疑。

“男人的尊嚴和麵子”,聿澤淡淡道,“關乎重大。”

“你們男人真是太自私了!”尹靈鳶恨恨的衝著聿澤的方向吐槽:“自私、自大、小氣!”

聿澤:……

莫名被懟的尊上有點冤。

尹靈鳶兀自調了杯奶茶,“噸噸噸”灌了滿肚子甜膩,復又開口:“要不我們再去給他託個夢?”

“夢什麼?”聿澤毫不客氣駁回,“老子管兒子的房裡事,你是覺得先帝太閒還是齊燁太蠢,絲毫不會懷疑?”

“老子不能管,老孃總能管吧。”尹靈鳶不服氣,脫口而出。

聿澤終於睜開眼,像看傻子一眼看著她,尹靈鳶後知後覺,齊燁的娘不就是太后嗎?人家好端端的活著,如何託夢?

“那……我去求求太后?”

“隨你。”聿澤再次閉眼,顯然是不打算再理她了。

尹靈鳶打定主意想去跟太后商量商量,只是尚未成行,事情便有了轉機。

七月初七,乞巧節。

相傳這一日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女孩子們到了這一日向織女乞求美好姻緣。宮裡每年都要擺宴,由貴妃作東,遍請親貴大臣們的女眷共同乞巧,也是個賜婚聯姻的好時候。

長案上擺著各色巧果、酥糖,正中用各種粗長的裹頭香搭成長四五米、寬約半米的橋樑,裝上欄杆,上面還有五色線製成的花做裝飾,這便是香橋,傳說是照著鵲橋的樣子搭成的。

“尊上見過牛郎織女嗎?鵲橋長什麼樣子?”尹靈鳶好奇問。

“不過是凡人編來騙自己的故事,本座如何得知。”聿澤道。

“好吧”,尹靈鳶百無聊賴,視線逡巡一圈,發現在座各位都是女眷,唯有某位大神一枝獨秀:“不過尊上,你為什麼不留在家裡修煉?”

聿澤:……“長公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