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尹靈鳶怕荷婕毓激動之下說出什麼僭越的話,剛要開口,嫻嬪卻先她一步出聲:“無論如何,先救小皇子要緊。”

說著又轉向齊燁:“依臣妾看,不如就將小皇子日常吃穿用度全更換一遍,如此便可杜絕再接觸到慣葉連翹的可能。當然不管是糕點、還是小皇子日常用過的東西,都需細細探查,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嫻嬪所言有理”,齊燁點頭,讚許的看著嫻嬪:“你是瑞祥宮主位,少不得多辛苦照顧些。”

“臣妾醒得,皇上放心。”嫻嬪從容應下。

齊燁又關心詢問尹靈鳶,知道她為救荷婕毓被小皇子撞倒:“你身子如何?若不適也當叫太醫診斷診斷。”

“臣妾沒事。”尹靈鳶道,“只是擔心小瑜兒。”

齊燁點點頭,最後轉向春草,聲音漸冷:“你回自己宮去,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許出來。”

春草再跪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

皇帝重視,下頭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小皇子身邊的嬤嬤、宮女、太監具被看管起來,一個一個細細審問,春草的點心自是重中之重探查的物件。

各宮嬪妃紛紛登門,有真心探望的,有想要打探訊息的,瑞祥宮一時門庭若市。

但是一連查了好幾日也沒個結果,查出來的都是些宮人們吃酒賭錢的小事,根本沒人能接觸到慣葉連翹,而春草送來的那一盒,也確實是普通的點心。

午後,貴妃在御花園擺茶,各宮嬪妃前往作陪,免不得說起近日宮中最熱鬧的事兒。

“聽說三皇子發病的時候毓婕妤就在當場,這些日子也都陪著荷婕毓,不知三殿下如何了?”宜妃飲了口茶,關切詢問。

“太醫說已無大礙”,尹靈鳶道,“只需靜養些日子便可。”

“那可當真是萬幸了”,榮妃輕笑,“只是沸沸揚揚的鬧了半月有餘,也沒查出什麼,這樣下去,只怕闔宮都不得安寧。”

“皇上舐犢情深,膝下子嗣不多,自然更加重視”,貴妃神色頗有些黯然,想必是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大皇子。

榮妃假裝沒看見,自顧自道:“臣妾近日倒聽聞另一樁趣事,那江南魏家送來一童子,硬說是皇家血脈,若是真的,這子嗣豈不現成就多了一個麼?”

“承啟二年皇上微服出巡,確實曾駕臨魏家”,宜妃道,“算來那孩子的年齡倒是不差。”

“外頭的孩子,不明不白的,難不成還真接到宮裡當皇子養?”孫嬪不屑道,“榮妃娘娘真愛說笑。”

“什麼不明不白!”貴妃斥道,“皇上已下令細查,若真是皇家血脈,斷沒有留在宮外的道理,自是要接回來的。”

孫嬪面上一紅,連忙起身謝罪:“嬪妾失言了。”

“哼。”榮妃嗤笑著瞥她一眼,沒說話。

瑞祥宮裡,荷婕毓十分篤定:“點心,一定是點心有問題,她當日送來的沒問題,不代表以前的也沒問題,去她宮裡細查。”

小皇子身邊能查的都查遍了,日常飯食皆在瑞祥宮,與荷婕毓用一樣的,更有時候被皇上叫去用膳,不可能有問題。

眼看著民間血脈的傳言甚囂塵上,皇帝大半心思放在調查那孩子的身世,三皇子的事情一直沒個結果,荷婕毓心下著急,不得不再查春草。

春草升淑女後住進了鸝慶宮,太監們探查也算是奉了皇上旨意,她不敢阻攔,只得任他們翻撿。

鸝慶宮原先是麗婕妤的住處,後被打入冷宮,便只剩一個斷了腿的李淑女,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門邊看。

“主子,外頭亂哄哄的,咱們回去罷。”身邊唯一的宮女勸道。

李淑女挑起一邊唇角冷笑:“這樣的熱鬧,我難得瞧見,也算是給鸝慶宮添了一絲人氣兒。”

“如此大肆搜宮,那春淑女怕是要不好了”,宮女戰戰兢兢,“莫要連累了咱們。”

“呵呵,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李淑女一直扶著門框冷眼旁觀,眼見著他們氣勢洶洶的來,志得意滿的走,最後撇了一眼雙目無神,跌坐在地的春淑女,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