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應當的。”尹靈鳶點了兩個小太監跟著去,守門的侍衛沒有阻攔。

福熙一走,櫻華宮才算真正活過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后這是打算護著毓婕妤,有太后在,他們還怕什麼?

果然,福熙來後不過兩日,齊燁便下令解了禁足。

尹靈鳶第一件事就是瘋狂採摘蔬菜,給斷貨好久的仙客樓送去,看得聿澤額角青筋隱現,幾次抬手又放下,忍著不去阻攔。

誰叫尹靈鳶早有準備,從禁足第一天開始就計算著,自己少採了幾籃子菜,這全部都算作補釆,聿澤實在不好強加阻攔。

尹靈鳶呢,跟聿澤相處這麼久,也知道老虎的鬍鬚要順毛捋,瘋狂採摘之後便是瘋狂補種,在靈泉的澆灌下,很快長出了新鮮嫩芽。

蔬菜送出去隔天便收到了尹安祿的回信。

仙客樓這段時間因缺少櫻華宮的蔬菜供應,不能正常開門營業,尹安祿便藉著先前的鬧事之名,暫時閉門謝客。

這可苦了京中老饕們,甚至不少從外地趕來,只為一品仙客樓的滋味,卻吃了閉門羹。得知事情原委的食客們怒火紛紛轉向順來樓,艾掌櫃再支撐不下去,關門大吉了。

尹靈鳶莞爾,接著往下看,便是尹安祿藉著這段時間,細細探查了姚元孃的事,還悄悄派人去了趟宣平鄉,終是證實姚元娘所言不假。

“啪!”,尹靈鳶把信拍在桌子上,“咱們去見皇上。”

她帶著含綠和寶笙去養居殿,想把這件事告訴齊燁,讓齊燁下令處置人面獸心的康義仁,誰知到了門口,卻被告之皇上不想見她。

尹靈鳶:……

“皇上顧及太后的情面放了您,可終究生氣”,李德福語重心長,“毓主子還是回去罷。”

“可我真的有事兒”,尹靈鳶道,“可以煩請李公公再次通報一下嗎?”

李德福嘆了口氣,剛想點頭應下,身後卻傳來一聲嗤笑:“公公還是別白費功夫了,私自出宮這樣的事都能幹得出來,還想見皇上?”

榮妃扶著婢女的手,蓮步輕移,優雅的走過來,彷彿才看見尹靈鳶一般:“喲,這不是毓婕妤嗎,你想見皇上,可皇上卻不想見你呢。”

“榮妃娘娘金安”,尹靈鳶躬身行禮。

“免了罷”,榮妃得意洋洋的繞著尹靈鳶轉了一圈,笑道:“恃寵而驕,還真叫本宮當日說中了,毓婕妤怎麼今兒沒出宮去?”說完,自己先咯咯笑得花枝亂顫。

尹靈鳶也笑:“娘娘說笑了。”

“說笑?”榮妃陡然收聲,面色一寒,“你仗著皇上的寵愛,竟能連消帶打的除了良嬪,如今也終於嚐到冷落滋味,可見為人處事,萬不能得意忘形。”

“這話嬪妾就更不懂了”,尹靈鳶道,“良嬪如何獲罪,娘娘最清楚,至於冷落嘛,呵呵,誰沒有被冷落的時候呢,就是娘娘您,不也是近日才重新得以親近皇上嗎?”

榮妃因為良婕妤的事情受冷落,如今好不容易重得聖寵,自然不願意舊事重提:“好,本宮倒要看看,你還能張狂到何時!”

這一趟無功而返,不僅沒見到皇上,還平白受榮妃一番奚落,尹靈鳶回了櫻華宮,決定先給二哥寫回信——

次兄見字如晤。

元娘之事已曉,妹會尋機稟告皇上,然上意難測,加之康人狡詐,妹有一計或可一試……

聿澤看著尹靈鳶那文鄒鄒的回信寫完,方才開口:“裝鬼嚇人?虧你想得出。”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尹靈鳶胸有成竹,“古人本就敬畏鬼神,更何況那個康義仁做了那麼多虧心事,焉能不怕?”

聿澤點頭,不得不承認,這法子或許真的有用。

尹靈鳶的計謀說來也簡單,反正姚元娘形象正常人見了都得嚇一跳,且在康義仁的認知裡,這人已經被自己推下山崖害死了。

她只負責出主意,至於什麼時候嚇人,怎麼嚇人,全憑二哥操心去。

“說來你不覺得奇怪嗎?”聿澤道,“齊燁為何那般湊巧,在那日來你宮裡?”

尹靈鳶這兩天也一直在想這個,可是思來想去,她出宮連含綠寶笙都不知道,就算是有人告密,這個人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還有上次毒蛇的事”,尹靈鳶介面道,“就算咱們宮裡還有良婕妤的人,可誰能在尊上您的眼皮子底下把毒蛇放進來?”

“或許是趁我們不在的時候”,聿澤道,他的神識範圍有限,有人暗中搞小動作,只能是趁兩人出去之後。

“有沒有可能咱們宮裡還有內奸?”尹靈鳶問。

聿澤點點頭,即便從前都拔乾淨了,保不齊人家現收買,畢竟錢帛動人心。

“這幾日先不要出去了”,聿澤想了想道,他要留在宮裡,細細探查幾日。

尹靈鳶點頭應下:“剛好去找工匠來做水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