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尹靈鳶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不遠處,身邊好幾個人服侍他穿戴。

懵懵懂懂的想起這是皇上,自己是侍寢的嬪妃,應該侍奉更衣。

想要起身,齊燁卻笑道:“愛妃昨夜辛苦,就不必服侍朕了,且再睡一會。”

“可以嗎?”尹靈鳶還迷糊著,不自覺直接問了。

齊燁被她這般可愛模樣逗笑:“朕說可以,自然可以。”說著,親自扶她躺下。

尹靈鳶正困著,頭粘上枕頭,不自覺便睡了過去。

只是才剛睡下,便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喊自己,尹靈鳶翻個身,理所當然的咕噥:“別吵,皇上讓我睡的。”

“再睡下去便晚了”,含綠心急如焚,到底狠心把尹靈鳶給搖醒了,“今日得去給貴妃娘娘請安,可不能遲啊。”

“嗯?”回籠覺被打擾,尹靈鳶有點暴躁,“請什麼安?”

“晨昏定醒,如今您已不再禁足,自是要去請安的,快起來吧主子。”

含綠到底把尹靈鳶從床上拖了起來,一番梳洗打扮,緊趕慢趕的往貴妃所住的寧壽宮去。

到的時候還是有些晚了,她低著頭,顧不得看兩側坐著的衣香鬢影們,小步行至堂中,規規矩矩的伏下身子行禮:“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喲”,不等貴妃發話,良嬪道先開口:“毓美人到的可真早,想必昨夜侍奉皇上辛苦。”

“多謝姐姐明察”,尹靈鳶根本沒分清說話的人是誰,從善如流道,“的確是皇上讓我多睡一會的。”

“你……”良嬪語塞。

緊接著,上首傳來一道平穩的女聲:“既是皇上的旨意,你便平身吧,賜坐。”

“多謝娘娘。”含綠扶著她起身,跟著丫鬟的引導,尹靈鳶做到了左邊這排靠近門口的位置。

虧得她如今的身子不是近視眼,換做從前,這個距離她估計都看不清上首的貴妃是個什麼模樣。

只是她才坐下,緊挨著貴妃,坐在左邊下首第一位的榮妃便幽幽開口:“貴妃姐姐真是好性,這毓美人才承寵,便這般藐視宮規,姐姐這輕拿輕放的,怕是要縱壞了她。”

“是啊”,良嬪緊跟著道,“給貴妃娘娘請安,是後宮的規矩,毓美人這頭回請安就遲到,怕是根本沒把娘娘放在眼裡吧。”

“良嬪妹妹說的是”,榮妃與她一唱一和,“正因皇上寵愛毓美人,才更不能失了規矩,否則日後恃寵生驕,便是貴妃娘娘治理後宮不善,您說是不是?”

貴妃終於抬眼看她,聲音不急不徐,透著股子雍容冷淡:“那依榮妃看,該當如何?”

榮妃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面上卻依舊不緊不慢的:“怎麼也要杖責二十,才能以儆效尤。”

而此刻風暴中心的尹靈鳶,正在聚精會神的跟腦內的聿澤交流。

她昨日體會到了靡靡咒的神奇之處,正是新鮮好奇,磨著聿澤為她解釋其中原理,冷不丁被提醒:“有人叫你。”

“啊?”尹靈鳶回神,看向滿屋子鶯鶯燕燕,臉上俱是茫然。

榮妃冷笑:“還真是不懂規矩,貴妃在上,也敢這般漫不經心,尹氏,你可知罪?”

尹靈鳶起身,定了定神:“不知嬪妾犯了什麼罪?”

“藐視宮規,不敬貴妃”,榮妃道,“還敢語出妄言,本宮看杖責二十還是輕了點。來人!”

什麼情況?怎麼就要杖責了?尹靈鳶一臉懵逼,趕緊在腦海裡向聿澤詢問情況。

“皇上口諭!”突然,一聲太監的高呵自外間傳來,接著李德福躬身踏入,“啟稟貴妃娘娘,皇上口諭,命娘娘曉諭六宮,晉毓美人為婕妤,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