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熱血沸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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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答押房中,門窗緊鎖,雨水曬落屋簷牆壁卜,漢漢山滴答的清脆聲響,而杭州通判顧可知卻充耳不聞,卻是在伏首書案,聚精會神的提筆批示著各類公文,過了片刻,筆尖輕按,順勢收回,鬆了口氣,轉而擱下筆,抬頭看著內宅方向,眉宇間浮現一抹憂色,無聲嘆息了下。
作為通判,畢竟是直接受到皇帝的任命,有掣肘知州的權力,一份公文之上,如果沒有通州的簽字,就不能生效,所以固然官職不高,但在地方的權勢卻僅次於知州,而顧可知年紀已經不是蔭官出身,他也自知仕途到此為止,平時待人和善,與同僚下屬相處很是融洽。
而子侄輩也是頗有出息,長子前些年考中進士,現任一方主簿,其餘子侄也有功名在身,家中老小身體安康,且顧可知性格也很開朗。凡事看開了,自然沒有什麼煩心的,按理來說昨日還喜笑連連,大讚雨勢喜人,今日應該不至於唉聲嘆毛,滿面憂慮。
當然,天有不測之風雲,世事難料,旦夕禍福的情況也不少見,誰敢擔保自己一生順風順水、無災無病的,在房中角落站班的衙役暗暗想到,尋思著什麼時候抽空,打聽下顧通判遇上了什麼煩憂之事,就算幫不上忙,也要表示下關切,說不定那時顧通判見自己乖巧,順手提拔自己為,,
就當衙役美滋滋的浮想聯翩之際,門外卻傳來陣陣拍門聲,被人打斷了捕快之夢的衙役滿面不爽的走了過去,隨手拉開一絲門縫,看見是同僚。立即沒好氣的低聲說道:小八,門不用拍得那麼響,我能聽得見,別吵到碩大人了。”
“別扯了,我剛才就是輕敲了幾聲,卻沒見你來開門,又在做白日夢了吧。”門外衙役輕笑道。
“胡說,肯定是雨太大,掩蓋了敲門聲音。”房內衙役當然不會承認,強自解釋了句,隨之不耐煩說道:“有事說事,沒事別來打擾,碩大人。”
“錢塘楚知縣求見太守,你去稟報碩大人。”
“哦。”房內衙役答應了聲,就欲轉身,突然反應過來,皺眉說道:“不對啊小八,楚知縣求見太守,直接面見就是,你讓我稟報顧大人做什麼。”
“二子,你昨晚又跑哪斯混去了。小八似笑非笑道:“居然連州衙的大事都不清楚。”
“大雨連天的能去哪混。”眼睛溜鞍了下,房內衙役小聲問道:“八哥,快與我說說,衙裡到底發生何事了?”
知道事情耽誤不得小八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太守病了,吩咐下來衙裡事務一律由碩大人處理,還不快去通報。”
“太守病了,臥床不起!”楚質驚愕,急忙追問道:“前兩日我見太守還是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
“昨日範公在城外巡視,不想突然大雨滂沱而下,範公不避,在雨中喜立了片刻,回衙之後,就感身體不適,大夫診斷認為應該是染了些微風寒之氣,現已服藥在房休息。”顧可知解釋說道,看向楚質時,也滿面的愕然。
這個時候,楚質的形象確實不怎麼好,淺綠色的官袍衣襬下方全部溼透,兩條袖子也被雨水打得半溼,連鞋子似乎也進水了,真可謂一步一個腳印,人站在那裡,水漬慢慢的滲到地上,一會兒功夫,就淌了兩三尺。
見此情形,顧可知揮手吩咐衙役取乾衣毛巾過來,旋即迷惑問道:“楚知縣,你有何急事,以至於冒雨前來。”
“十萬火急,下官要立即面見太守,請碩大人引路。”想到此行目的,楚質哪裡還等得下去,連忙拱手說道,不忘記強調:“此事非同小可,非太守不能決。
楚質心情確實十分著急,不然也不會這樣“口不擇言”若顧可知沒點胸襟的話,聽到楚質如此“漠視”自己,以後肯定給他小鞋穿,慶幸顧可知還是有些肚量的,況且看見楚質情急的樣子,居然冒雨而來。又說得這般嚴重,也知道什麼叫公事為先,顧不上詢問,立即領著楚質穿過衙內二堂、議事廳,直奔內宅。
雨如瀑下,隨風飄曬,就算在屋簷底下行走,有雨傘擋掠,兩人還是抵不住無孔不入的雨水,楚質倒沒什麼,只不過是再溼回而已,只可憐顧可知,原本乾爽的衣裳,才走幾步路就溼了近半。
來到內宅院前,守門的院子也沒有攔阻,直接讓兩人進入廳內,問明來意,連忙到臥室向范仲淹彙報。
在等待的時候,顧可知也終於體會到楚質的感受,隨意抹了把臉,輕輕揮手,就有點點雨滴曬了出去,擰了下衣袖,清水嘩嘩的直流,網想著要不要叫人拿條毛巾來,好整理下儀表面見范仲淹,卻見僕役匆匆返回道:“太守有請兩位大人。”
兩人自然從命,走了幾步路,楚質卻皺起眉來,心裡有幾分莫名擔憂,自己所瞭解的范仲淹,若是聽聞自己有急事相報,定然出來相迎才是,如今卻”希望情況不要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
心中祈禱之時,僕役引著兩人從內堂而入,來到臥室門前,還未進去,楚質心中頓時有些壓抑,難道真如顧可知所言,范仲淹病重得臥床難起。
似乎已經得到范仲淹的吩咐,僕役來到門前時,也沒有敲門稟報,而是輕輕推房門,微微引手示意,遲疑了下,楚質舉步跟著顧可知進去,頓時覺得眼前昏暗了下,過了片玄才慢慢適時房中光線,立即仔細打量起來。
正如他所猜想,雖為一方知州,且曾位居宰相,但范仲淹生活過得非常簡樸,縱觀整個臥室,陳設簡單,沒有什麼奢華之物,牆壁素白,沒有懸掛任何字畫,連富貴人家房中最為普遍的屏風也沒有一張。與普通百姓家中沒有什麼差別。
如果非要說有點特殊的,那就是靠牆的邊上擺放著四隻木箱,列成兩排,放的當然不是什麼金銀細軟,蓋子未合,高高撐起,隨意掠看,就能發現裡面盡是書籍,當然還有些桌案之物,楚質根本了。目米在房中略瞥了眼。古即垂落在范仲淹身
只見范仲淹雖然半躺於床上,身上披著單薄的絲被,花白髯須微微蓬鬆,臉色有些蒼白,但目光依然閃爍著熠熠神采,這讓楚質暗緊的心情悄然鬆了口氣。
“你們有何要事?”無視兩人狼狽不堪的模樣,范仲淹緩聲道,說話聲音固然有點兒虛弱,卻十分從容,那淡定的表情給人以無比的信心,如同擎天之柱,好像天塌下來範公也能撐住,沒有什每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