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也,到了楚質有些好奇,隨之覺得自己大驚小怪,既,然范仲淹能邀請自己赴宴,為什麼不能邀請別人,人家又沒寫明只宴請自己而已。

猶豫了下,知道回去換衣裳也已經來不及,張元善強忍懊悔,微笑說道:“是啊,範公就在裡面,我們一起進去吧。”

“張兄先請。”楚質示意道。推讓了下,兩人並肩而入。

一邊慢步,張元善輕聲問道:“楚兄可知太守為何而宴客?。

“不太清楚楚質搖頭,樂觀說道:“難得太守有這個閒情逸致。我們奉陪就是。”

“言之有理。”張元善贊同道。

越過酒館前堂,裡面還有個天井,種植幾株杏樹,點點杏香撲面而來。四面卻是待客的廂房,右側第三間正是宴會所在。守門的小廝顯然也認得兩人,通報一聲,微微推開房門,放他們進去。

廂房不大,擺放著一圍屏風。隱約可見裡面有三人鄰席而坐,不時傳出陣陣笑聲,快步繞過屏風,總算看清楚裡面的場景,一邊拱手行禮,楚質輕輕打量,只見范仲淹位於席。左邊是通判顧可知,右邊卻是個年約三十歲左右的文士。

臉上面板黝黑,濃密粗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唇上鬍鬚修飾整齊。但是衣著卻是十分隨意,衣袖袍角有些明顯的折皺,站起來時腰板挺直,給人一種臨淵嶽峙的氣度。

“你們來了范仲淹站起。泛出笑容,招呼說道:“介甫,這二人就是我剛才與你說的錢塘知縣楚質。仁和知縣張元善。”

“二位同仁有禮。”文士微笑施禮,自我介紹道:“在下明州知鄲縣事王安石

聽到介甫二字的剎那間,楚質一度失神,再聽到王安石三字,楚質表面鎮靜自若,還有暇還禮落坐,心中卻捲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說見到活生生的范仲淹出現在自己面前,楚質還是抱著高山止仰的崇敬心情,那面對王安石,狀態就有些複雜了。

說起王安石,倒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想起列寧,因為小學課本上,有列寧的金口玉言:王安石是中國十一世紀的改革家,於是乎,知道熙寧變法的人沒有幾個”犬都只知道有個王安石變法了。問題在於,經人考證,王安石是誰,可能連列寧本人自己也不瞭解。而誇獎王安石的一句話,原本出自這位偉大人物一篇文章裡的注。大家都知道,註釋只是說明原文的表述文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是中國人實在是太會斷章取義了,為了時代變革的需要,硬是把這段文字加以引用、演化,使其上升到極其重要的地步,而王安石也成為了最偉大的改革家。

然而,拋開政治因素不談,對於王安石,近一千年來,世人都是譭譽不一,眾口紛紜。好的說他富國強民,壞的說他錄民興利,喜歡他的推崇到極點,討厭他的貶低到極至,沒有一個定論。

楚質算是屬平靜心情,認真聆聽范仲淹的說辭:“介甫是大中祥符八年進士,授淮南判官,任屆期滿,本可求試館職。但為體察民情,特請調知鄲縣事,三年來盡職盡責,起堤堰,決隨塘,為水陸之利,特別是往年兩逝旱災。行貸谷與民之策,以激奔競之風,俾新陳相易,邑民便之。”

“此策與楚知縣的想法簡直不謀而合。”范仲淹興致勃勃說道:“介甫已經證明此策行之有效,你們有什不明之處,大可向他請教。

“卻是不敢,願與二位同仁探討王安石謙虛道,好奇望了眼楚質,感覺得出來,這位少年知縣頗得範公器重。

“王兄貸谷與民之時,可有什麼章程?。張元善問道,畢竟現在主要負責工作的他,千頭萬緒的,能有個參照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