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細柳,淡月梅花,真是絕了。”楊承平擊掌大笑道:“錯了,不應該是絕句,也不像律詩,連詞都不是,真的很難得,反正在下絕對想不出來。”

見到眾人笑成一團,那人似乎有些不服氣,瞪眼辯解起來:“誰說不像的,關關睢鳩,在河之州,明明也是四字”

“此言有理,這詩頗有古風。

楚質含笑贊成道。

“還是楚大人見識高遠。不像他們,俗人,見本人作出絕佳詩句來,就心有妒嫉。”誰都知道楚質這是客氣話,然而那人好像把楚質的話當真了,得意洋洋的笑著說道:“自己想不出來,只有不停的貶低,以掩飾對本人的欽佩。”

這話一出,眾人一陣愕然。頓時又暴笑不止,就連站在楚質身後的初兒,也忍俊不禁,輕輕掩袖暗笑。

真笨,還是假傻,楚質露出淡淡笑容,不經意似的打量那人,一身細綾羅綢緞,身材豬圓肉潤,肥頭大耳的,應該是個商人吧,見到別人笑了,似乎還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也跟著呵呵直笑,一臉的憨厚愚魯,而夾在**裡的小眼睛卻不時間爍精明亮光。

哪個真把他當豬,沒準轉身就被吃掉,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楚質笑容越濃,或許在場的人對此都心知肚明吧,不然也不會光顧樂而已,卻沒人譏諷嘲弄。

“楚大人詩才如雷貫耳。不知能否作梅詩一首,也好讓我等開開眼界。”笑了會,楊承平試問道。自從聽聞因自己酒醉,讓許漢聊鑽了空子,錯過應該屬於自己的詞後。他就十分的懊悔,今日再遇楚質,心花怒放之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在和靖先生靈前,本官才疏學淺,可不敢賣弄,以免貽笑大方。”楚質搖頭笑道。

“楚大人過謙了。”楊承平笑道:“當年楚大人在東京時,可是有杯酒梅詩的美譽,酒未盡而詩已出,且首首佳品,在下聞之,嚮往之餘,恨不能親臨現場,以觀楚大人風采。”

“當時輕狂了,況且與和靖先生相比,實現是不值一提。”楚質淡笑道,聽到的誇讚聲音過多,他倒也十分從容淡定,不過初兒卻眉開眼笑的,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幾人卻不認同楚質的話。畢竟楚通已經辭世多年,傳世詩詞才三百餘首,精品絕代的不過一二之數而已,而楚質雖是新銳的才子詩人,可流傳天下的佳作卻非屈指可數,最重要的是,林通怎麼說也就凡二氣大的隱士。楚質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一方知縣。”

名氣再大也不能當飯吃,況且還是已成枯骨之人,奉承也沒啥好處,可楚質卻是前程似錦,應該討好誰,大家都知道該怎麼抉擇,心中念起。一時之間,阿諛如潮。

溜鬚拍馬話順耳,不過楚質也沒困此暈了頭,換成其他地方,不要說一首,就是寫十幾首也不成問題,可是在這裡就要斟酌一二,世上總有些噴子。見不得別人好,管你詩詞好壞,直接蓋頂不尊隱逸賢人的帽子下來,那就欲哭無淚了。

在官場上磨練了幾月,難免多長了個心眼,楚自堅決表示婉拒,不過也知道變通。笑著說道:“輕風細柳,淡月梅花。也是佳句,不如諸位都考慮片刻。在兩句之中,各加一字,成為詩眼,以添其彩,如何?”

人總是有表現**的,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新增字眼,不管新增得是否妥當完美,也不虞擔心別人嘲笑,理由都有現成的,不是我才疏學淺,而是詩句不行。況且,也沒人會駁了楚質的提議。

“楊某先來拋磚引玉吧。”楊承平不假思索,開口便道:“輕風搖細柳,淡月映梅花,諸位覺得怎樣?”

不等眾人反應,楊稅監也笑眯眯道:“下官也有一句,輕風舞細柳,淡月隱梅花,楚大人認為如何?”

“尚可,卻不夠貼切。”思慮片刻,楚質點頭笑道:“搖與舞與狂風相配才合適。而映字,卻稍欠月色朦朧之美,隱字固然不錯,也不夠妥帖。”

仔細口味。眾人都覺得楚質分析的有道理,這也是正常的,畢竟小學中學至於大學的語文課,全是教學生怎麼分析文章的,如果連這最基本能力的都沒學好,楚質恐怕連拿畢業證的資格也沒有。

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說出自己所得,清楚質點評,推讓了片刻,楚質一一分析。指出哪個較好,哪些有不足之處,名句在理,讓人心服口服,到了最後,眾人紛紛看向楚質,其意不言而喻。

考慮了下。楚質也沒有推辭,笑著從楊承平手中接過畫紙,在桌子上展平,取過一管毫筆,蘸上濃墨,便在空白處書寫起來,眾人相視一眼,立即湊上去看,只見幾排行書一揮而就,字跡飄逸,宛如龍走蛇行,上面寫著:“輕風扶細柳,淡月失梅花。”

玩味片刻。眾人不由拍案叫絕,輕風徐徐,若有若無,細柳動態不顯,唯有扶字才恰到好處地形象地描繪出輕風徐來。柳枝拂然的柔態,與輕細相宜,和諧自然,扶字又把風人格化了,給人以一種柔美之感。

而且下句淡月梅花,既然恬靜的月亮已經輝滿大地,梅花自然就沒有白天那麼顯眼。在月光照映下,也就黯然失色了,這樣一來,一個失字,就自畫了月色和梅花相互交融的情景,一看此字。滿句生輝。

“楚大人大才。令人敬服。”楊承平笑著小心翼翼的捧起畫紙,大有誰跟自己爭。就與誰急的模樣。

“大才可不敢當,無非是取巧而已。”楚質笑道:“若不是有佳句在前,本官未必能想得出來。”

眾人一陣輕笑,而那憨厚模樣的商人更是理直氣壯的直誇自己詩句不凡,又引得眾人歡笑不止。

相對而坐。楊承平雖然年輕,但遊歷四方多年,出身於世家大族,見識自然不凡。而楊稅監在地方為官多年,說起時局來也繪聲繪色、頭頭是道,至於那些商人士子更加不用說,能與他們兩個絞在一起,肯定不是普通人物。天下趣聞逸知道的也不少。

然而,楚質似乎有點濫芋充數之嫌,坐在旁邊盡是多聽少言,不過眾人可不敢小覷。畢竟楚質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直指核心,不管是時政,還是詩詞,甚至商業經營之道,都有獨到的見解。

就連一些眾人自覺隱秘的奇聞逸事,楚質也能說出一二來,好像早就知道似的,讓他們佩服之餘,也暗暗納悶,他們當然不知道現代人對於考古、考證是那麼的熱衷,而楚質卻是其中的愛好者。

談論了近半個時辰,直到太陽就要懸掛中空。楚質才藉口離去,眾人當然開口挽,留,不過他心意已決,只能依依惜別了。

“子原好運氣。居然能認識這位新貴,以後說不定還望你多多照應呢。”望著楚質漸行漸遠的身影,楊稅監輕笑道,似乎知道些什麼。

“不敢,再說了,你兄我弟,也該是兄長照應小弟才是。”楊承平笑道,意有所指。

“那是自然。兄弟之間,相互照應也是應該的嘛。”楊稅監說道,笑容可掬。反正就準備答應,再搭個順水人情又何妨。

“兩位都是兄長,也關照下小弟吧。”那肥胖商人聞言,也腆著臉湊上來說道。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比兩人大的事實。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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