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見到楚質換好官袍出門。長貴一臉的緊張照。”管范仲淹是什麼身份。上次就是去了次州衙,自家公子就躺著回來,現在身體初愈又要去,叫他怎能不擔心。

“去面見太守而已,瞧你模樣,別人還以為我要去闖龍潭虎穴呢。”楚質笑著說道:“放心吧,我這回可是去領賞的,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小的能隨公子前去嗎?”長貴還是很不放心。

“你雖非公門差人,不過跟隨我左右倒也無妨。然而,我卻另有件事情,想讓你去查探清楚。”楚質目光變得有些深沉,輕微朝長貴說了幾句,聲音十分隱秘。

“小的明白了。”長貴點頭,也沒有問為什麼。猶豫了片刻,還在擔心楚質,但是在他的催促下,只能轉身而去。

“這年頭。有人使喚幹啥不用,只有腦殘的才會弄個什麼微服私訪,身為公眾人物。目標那麼明顯,有心人怎會認不出來。”楚質嘀咕著,整理了下官袍,舉步向外走去,網走出衙門檻,還未邁下臺階,瞬間被大幫人團團圍住。

楚質嚇了跳。還好反應及時,現來人面容隱約有些熟悉,這才沒喊出護駕,有刺客的經典臺詞,仔細打量,卻現帶頭那人卻是前日的短鬚中年人。

只見他帶著二三十個百姓,手裡還抬著個長長方方,用絲布裹住的物體,團團圍繞著楚質之後,不等他說話,便像是演練好似的,紛紛躬身深拜施禮,模樣很是激動,語無倫次的請安、問好、祝願,,。望著眾人的動作,有些莫明其妙之餘,好像也隱約有些明白。

“大夥是來向大人道謝的。”知須中年人說著。滿面的尊敬表情,雙手扯開旁邊幾人抬著之物的絲布,只見這是一塊漆黑匾牌,上面“愛民如子”四個溜金大字在陽光下閃爍耀眼。

“大人恩德。我等身無他物,難以報答,只有親自動手,就地取材。湊金融銅。連日做出了這塊匾額出來,粗陋不堪入目之萬望大人莫要嫌棄。”短鬚中年人誠懇說道:“待到來日,再給大人立碑塑像。日夜供奉。”

咳、咳、咳,”楚質一聽,忍不住咳嗽起來,立碑幕像,日夜供奉,生人好像沒有這種殊榮吧,是在咒自己早些死嗎。

眾人可不知楚質的心思,見到他咳嗽連連的模樣,心中感激涕零之心愈重,他們可不是忘恩負義之輩,當日楚質的所作所為都記在心裡,明白他正是為了救助眾人,才會導致身體不適,聽衙裡傳聞,如果不是知縣大人福星高照,有上天庇佑,還不一定能醒得過來呢。

初次聽聞此訊息時,眾人心中不安之極,有心前去探視,卻也知身份低微,不敢妄進縣衙,只能在衙門附近守候,苦等了兩日,終於看見楚質出來,讓他們如何能抑制得住那激動的心情。

說實話,看見百姓的舉動,楚質心中暗暗得意之餘,也有一種得到承認的滿足感。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連連謙虛推讓起來,這也是中國人特有的習慣了,明明心情很爽很舒暢,但出於所謂的禮儀,還不得不裝成很不情願的模樣。

你來我往片刻。在眾人的勸說下,楚質“無奈”的接過百姓的贈禮,禮物雖輕。只是一塊用木板與少量銅漆製作而成的匾額,做工還可以,畢竟古代百姓家裡的桌椅板凳一般都是自己做的,多少懂得些木匠活,不過手藝勉強算得上是普通,精美雅緻就不用想了。

然而,自古就有禮輕情義重的說法,與禮物貴賤相比,楚質更加珍惜百姓對於自己的評價,或許是為官的責任,又或許走出於虛榮心,楚質不希望自己離任之後。錢塘百姓漠然置之,或對著自己的背影教育小孩說道:“孫子。這是個庸官,你以後別學他

既然幹不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那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總是可以的,楚質默默想著,鄭重其事的接過匾額,突然有種不往此生的感覺,不過當見到愛民如子四字時,窘然也隨之油然而生。

自己還年輕。連媳婦還未迎娶,哪裡來的兒子。再者說了,面前的百姓,年紀歲數都比自己大,從感情上,楚質就接受不了,相對而言,柚更加喜歡什麼青夭、廉潔奉公之類的字眼,說不定以後還有人以自己為原型編著本楚公案出來呢。

其實楚質並不知道,自從他昏迷被人抬回縣衙之後,關於他的事蹟已經在杭州城中傳遍了,特別是經過口耳相傳,還有某些人的故意加工,事情越傳越玄乎。

本來是揹小孩過河,體力不支累暈在水裡的。卻變成了慈悲心腸的楚知縣,為救不慎墜河的孩童,在驚濤浪潮之下,奮不顧身撲入河中,隻手鬥蛟龍,大戰了三百回合,最後化身成為二郎真君,嗯,也有說是金剛羅漢的,大吼一聲,口吐飛劍,一舉斬殺在水中興風作浪的蛟龍,天空頓時雲開霧散,放晴起來。

這幾日暴雨不止的原因就是有惡蛟作怪,幸得楚大人路見不平,飛身導之鬥法,,

“不對啊。不是在水裡打鬥的嗎?怎麼又飛起來了。還有最後也沒說那小孩,”有人提出疑問,被口沫四濺的講說者鄙視的瞪了眼,才不屑的回答:“水裡打不過癮,施展不開,當然要飛到天上,還有,哪裡止孩而已,惡蛟作法施雨圍困近萬百姓,幸得

當楚質聽到這些離譜的傳說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膛目結舌,沒想青天做不成,反而莫明其妙變成仙俠之流了,不同大嘆怪不得世上有那麼多的神仙逸事,奇異傳奇,那是因為古人想象力過於豐富的緣故。

自然,現階段的楚大人還只是個孤身橫渡錢塘江。救回數百落江婦孺的好官而已。也沒有機會聽到自己的英勇事蹟。好言勸退了百姓回去之後,讓衙役將百姓賞隧抬回衙中妥善安到自只出門的目的。也不敢耽損。甘忙向州衙進。

坐在轎子之內。撩開簾布,楚質向外看去,瀑雨過去,整個杭州城內卻顯得一片蕭瑟。城內遍地汙垢,泥水橫流,不過與前兩日相比,卻恢復了幾分生氣,家家戶戶門前,都有百姓自的執帚打掃。街頭巷尾之間,還有頑童嬉戲玩要。

想必是雨水連綿的幾日,不能外出也將他們憋壞了吧,望著稚童們純真的笑容,楚質放下簾布,心情十分舒暢,災難就要過去了,的確令人高興啊。

“楚大知。”步入衙州,楚質彷彿成為衙中最受歡迎的人,每個見到他的官員、書吏、衙役都笑臉招呼行禮,而楚質也露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客氣有禮的回禮,並表明了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