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的右邊不遠處,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正逢春季,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翠綠的竹節在輕風中搖

細細聽來,居然有幾分聲韻旋律,漫步其中,嗅:出的清新氣息,楚質也來了幾分興致,有股揮毫潑墨的衝動。

自詡已屬文人士子一流的楚質,為了不與之脫節,身邊自然隨身攜帶文房四寶,正準備吩咐初兒研墨輔紙,自己構思情節,當場作一幅新春聽繡圖,卻沒有想到剛剛湧起地意境立即被人打壓了下去。

“質公子來的正是時候,不是我自誇,我們楊家村的竹筍,無論如何是蒸煮,還是~炒,味道都是鮮美之極,待會質公子定要嚐嚐。”楊主管沒有讀心之術,當然不知道楚質在想什麼,在竹林中看見破土而出的竹筍,立即興致勃勃說道,渾然不覺討好已經變味。

怪不得文人士子不願意與商販走卒打交道了,容易被他們破壞興致,楚質無奈一嘆,眼睛掠過一絲不悅,從剛才到現在,楊主管就一直阿諛奉承不停,可惜溜鬚拍馬之詞卻過於低劣,根本難以讓楚質產生喜悅飄然的感覺。

如今又破壞自己地興致,簡直是不可饒恕,楚質俊臉一沉,沉吟起來,準備隨意找個藉口把人支走,省得再惹自己心煩。

“楊主管,你去瞧下潘工出來沒有。”沉默少語的初兒察覺楚質似乎有些不悅,心裡有幾分情急,連忙開口說道:“都快要到黃昏了,質公子待會還要回去,可耽誤不得。”

“這位小哥說地對。”楊主管覺得有理,見到楚質點頭,連忙回身向作坊走去,走了兩步,忽然覺得說話的秀氣少年給自己地感覺十分的熟悉,可是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了,莫非以前見過,楊主管迷惑尋思。

“公子不喜歡楊主管?”初兒小心翼翼問道。

“談不上喜歡厭惡,只是覺得他有些煩噪。”楚質淡淡說道,順手摺了根繡枝把玩起來。

“其實楊主管地為人很好。”悄悄鬆了口氣,初兒輕聲說道,如水的眸子盈光閃爍。

“是嗎?你是如何知道的。”楚質驚訝問道,回過身來面對初兒,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楚質總是感覺初兒有什麼地方不對,現在終於察覺出來了。

“質公子,潘工出來了。”就在此時,楊主管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才幾步路而已,圓潤的臉龐已經盡是汗水油光。

有楊主管在旁,楚質也不好追問下去,淡漠點了下頭,直接向竹林外走去,初兒亦步亦趨跟隨楚質,輕垂螓首,使人看不見她現在的表情。

楊主管眨了下眼睛,不明白楚質怎麼會突然變了個態度,落後了幾步,忽然初兒走路的背影,忍不住撓起了腦袋,怎麼瞧著還是這般熟悉,自己的忘記應該沒有問題,若是見過面的話,自己一定認識的,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質公子。”作坊前面,一個年約三十,淨白無須的人拱手說道,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似乎對楚質的到來沒有太大的歡迎。

“三哥不必多禮。”反而楚質一臉的熱情洋溢,親切的打起招呼來。

潘三水,年紀雖然小了潘氏幾年,不過輩份卻差了一截,楚質稱呼其三哥也沒錯,是潘氏的孃家人,同時也是有墨仙之稱的潘谷的弟子,和大多數技術研究工作者一樣,不熱衷於交際,不擅言詞,性格孤寂古板。

“進來吧,只許你一個。”潘三水沒有多言,明白楚質前來的目的,直接回身向作坊內走去。

“初兒,你留在這裡等我。”楚質輕聲說道。

在古代,制墨的工藝絕不外傳他人,哪怕潘氏嫁入楚家,作坊也是歸屬楚潛名下,但是制墨的技術還由潘家人掌握,也就是說,如果潘三水突然離去,作坊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為說楊主管名為作坊的管事,其實根本沒有權力對作坊指手畫腳,平時就管下作坊夥計的衣食而已,相當於後勤組長,哪怕是潘氏親臨也是如此,作坊真正的主事人是潘三水。

走入作坊,楚質立即聞到一股墨香,作坊是由幾間房屋組合而成,也不知是由於楚質進來,還是原本如此,幾間房屋緊閉,只見人影晃動,聽聞其聲,卻不見裡面的場景,帶著幾分好奇,楚質慢慢跟隨潘三水來到其中一間房屋內。

“這是近個月來制墨耗費的錢銀,你核對吧。”走進房屋,潘三水也沒有招呼客人的打算,直接從屋內的箱子從取出一個帳本遞給楚質,然後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忙,你核對清楚後就自行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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