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之夜的事情只是給楚質本來已經不小的名氣再增添幾分光彩,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不過是給汴梁城的百姓增加一些談資罷了。

過了兩日,事情就慢慢平息,白雀書院也重新開學,楚質與楚珏也開始全身心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之中,雖然童子試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問題,可也不能輕視大意,避免人有失手的情況發生。

轉眼間童子試期來臨,東京乃是繁華之地,考生自然較多,單單是開封城內就設有十幾個考場,在書院的組織安排下,書院的學子按照自己的戶籍回到本地官衙報名,而楚質與楚珏、高士林都住在城東,經過開封府官員的安排,自然是在城東的考場參加童子試,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官員統一安排的,三人恰好在同一考場之內。

天色還未全亮,楚府就已經忙碌起來,楚質和楚珏已經洗漱完畢,吃過膳食,精神抖擻的站在前院內,表情似乎有些緊張興奮。

“珏兒,莫要緊張,平日是如何考試的,現在就如何考試。”王氏叮囑道,眼眸裡透出關切之意。

“孃親放心,孩兒明白。”楚珏認真點頭,神情卻遠遠沒有所說的那麼平靜。

相對而言,楚質就顯得悠然得多,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似乎不是要奔赴考場,而是外門遊玩一樣,是那麼的輕鬆寫意。

“記得早些回來。”惠夫人柔聲說道,臉上露出明媚笑容,伸出纖手細心為楚質理順身上衣服的摺痕。

楚質微笑點頭,看了下時辰,輕微招呼道:“文玉,我們也該走了,待會官府還要清點人數,辨認學子呢。”

古代科舉考試,為了防止考生冒名頂替,在讓參加考試的學子相互保舉之時,官府也會找一些考生家附近的里正之類的小官吏來認人的,當然,也有百密一疏的情況發生,只要肯捨得花錢,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有考試在,作弊的事情絕對禁止不了。

“孃親,孩兒走了。”楚珏輕輕說道,提起一個小竹籃,竹籃內裝的自然是筆墨紙硯之類的文房用具,與楚質一起向外行去,王氏與惠夫人自然跟隨來到門外臺階下,目送兩人離去,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他們走了嗎?”過了片刻,楚洛出現在門外。

考場設在城東大街的白水書院,那院落十分寬敞,高樹濃蔭,環境十分優雅,楚質與楚珏兩人來到這裡時,書院外已經擠滿了前來參加童子試的學子,經過兩個時辰的清點與辨認,天色已經發白,正是陽光明媚之時,不過時辰還未到,把守白水書院大門的衙差不允許任何學子進入。

看著在書院門前擠做一團的考生,楚質沒有跟著上前湊熱鬧,與還在排隊點名的高士林打個招呼,便與楚珏在書院前找了棵鬱鬱蔥蔥的大樹,悠然自在的靠著粗壯的樹幹,享受著微微徐來的清爽空氣。

“你們好不瀟灑。”從官吏手中接過允許進入考場的牌子,高士林滿面春風走了過來,抱怨說道:“我在那邊苦苦等待,你們卻在這裡怡然自得,真是令人心中不暢啊。”

“誰讓你來遲的。”楚珏硬生生說道。

笑談了幾句,三人悠然的在等待著考場開門,就在這時,一個青衣文士打扮的人似乎有些鬼鬼祟祟的接近三人,小心謹慎的瞄了周圍的環境,察覺無人注意這邊情況時,在三人好奇目光的打量下,青衣人滿面笑容拱手道:“三位公子,在下有禮了。”

“兄臺有何事情?”楚質直起了身體,客氣拱手道。

青衣人沒有回答,瞳孔溜溜轉了幾圈,特意側過身體,擋住身後的視線,輕輕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臉上堆起詭異笑容,悄聲道:“不知公子對此物可敢興趣?”

什麼東西?居然這麼神秘,三人也燃起了幾分好奇,楚質直接伸手接過小本,輕輕翻開一看,只見小本子內密密麻麻的盡是用小楷端正抄寫的蠅頭小字,內容與童子試密切相關,都是經文字句,最讓楚質感到驚奇的是小本頁末居然還有幾篇經典時文策論。

怪不得看眼前之人這麼彆扭,原來不是來應試的學子,而是前來做生意的,楚質心中輕笑起來,掂量了下手中的小本,小抄果然是源遠流長啊。

“價格怎麼算?”高士林好奇問道,露出一絲怪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