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禮(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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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沒有來,之前他們交割的二十五萬兩銀子都已經是入了帳的,公子可以隨時檢視,只是這件事既然是我在跟進,那麼肯定是要等交割完畢了以後,弄得妥當了才會正式向東家彙報........”
林封謹卻是擺了擺手沉吟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對方既然肯先付定金,看起來誠意很足,為什麼會爽約呢?對方的具體身份是什麼人知道嗎?”
大掌櫃道:
“不知道,但是他們出具的銀票乃是四海錢莊的,並且還是萬兩起的大面積銀票,所以說應該是四海錢莊的大客戶,順著這條線不難將他們的底細查出來。”
林封謹點了點頭道:
“恩,這件事裡面透著很大的蹊蹺,所以說有能力的話,可以去查一檢視。”
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小跑著進來一個門子,看起來神情很是有些古怪,手中卻是拿著一張拜帖,喘得頗有些厲害的道:
“公子,公子,有一件蹊蹺事情?”
林封謹心中一動道:
“什麼事情?”
這門子顫聲道:
“早上有人送禮過來,小人見到只是三個藤箱,所以也沒在意,剛剛開啟一看......竟然,竟然......”
林封謹皺眉道:
“竟然什麼?”
這門子道:
“奴才也是說不準,還是請公子來看一看吧。”
林封謹便是讓人將那三隻藤箱送進來,初一看去,這三隻藤箱和別的市集上面賣的可以說是別無二至,頂多二十文一個,有道是宰相門房七品官,以林家為核心形成的一個商業怪物的影響力也是空前的,因此每天上林家門裡面來送禮的絡繹不絕,怪不得這門子不將這三隻藤箱放在眼裡,從早上拖到了現在才來彙報。
此時的這三隻藤箱當中,已經是有一隻有開啟的痕跡,林封謹順手一拉,瞳孔便是微微收縮,擺放在最上面的便是一尊通體赤紅色的珊瑚,晶瑩剔透,令人情不自禁的要沉溺於其中的美麗,下面被隨意壓著的是一串銀白色的珠子,難得的都是指頭大小,還發出了盈盈的光芒,而珠子正中央是一個翡翠扳指,雖然那上面的翡翠並不大,卻是無比的深邃難測......這普通的藤箱裡面,裝的可都是十分難得的稀世奇珍啊!
“這箱子裡面的東西,至少也是這個數。”旁邊的大掌櫃乃是林封謹的心腹,直接比了個二出來,那就是兩百萬兩了:“這其中還有三件東西我根本就沒有辦法估價。”
林封謹微微點頭,又開啟了第二隻箱子,這裡面卻是顯得十分樸素了,全部都是一卷一卷的字畫,甚至有些古舊泛黃,只是林封謹拿起來了最上面的那一卷書畫之後一展開,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是?七殺貼?”
七殺貼是三百年之前大衛朝宰相薛剛的作品,薛剛據說是一名黑胖壯漢,胸毛比鬍鬚還濃密,看起來就和殺豬匠類似,並且史書上記載,說他不修邊幅,就連上朝的宰相袍袖上面都有菜湯油汙。
不過此人尤擅書畫,有工筆小楷的仕女圖傳世,而這七殺貼,則是當時得知吐谷渾寇邊,破當時的通萬城,結果薛剛最痛惜的侄子也是葬身於斯,薛剛滿腔憤懣無處發洩,便是提筆寫了七個殺字,用了狂草,魏碑,楷書,章草等等七種筆法,將悲痛,憤恨之意融入了筆法當中,這就是七殺貼的由來。
這七殺貼現世之後,便一直都被大內珍藏,後來大衛朝傾覆,也不知所蹤,因為七殺貼自從大衛朝覆滅以後便沒有公開出現過,所以很多人認為已經是在兵災當中焚燬了,所以不好估價,只能用類似的東西來參照。
三年前,江南有人用百頃良田換了文三先生的一副“臨江仙”,文三先生比薛剛早百年,不過名氣卻是沒有薛剛大,並且文三先生在世上流傳的都有四件作品,而薛剛流傳下來的畫不少,字卻一副都沒有,所以基本上是可以肯定,這一張七殺貼的價值就至少不會比百頃良田少了!
接下來林封謹又拿出來了一卷字畫,開啟一看,繞是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是繼續吃了一驚,原來他拿出來的是一副畫,這幅畫上面繪的是兩雞爭鬥的情形,幾乎是活靈活現,躍然紙上,連旁邊圍觀者的緊張表情也是刻畫得惟妙惟肖,這畫上面的題跋,印章多達十來個,密密麻麻,有新有舊。
若林封謹沒有看錯的話,這幅張楚的鬥雞圖便是十年前在襄樊的發賣會上拍出去的,當時的估值是八十萬兩銀子,最後賣出了一百七十萬兩的高價,為什麼呢?其實嚴格的說起來,張楚的這鬥雞圖實際價值也就是三四萬兩銀子左右,為什麼會飆升價格如此厲害,這其中的奧秘,便是在旁邊的題跋上。
左上角的第三個題跋,寫的是金石巢藏,旁邊蓋的印章則是食筍居士,值錢的就是這八個字!食筍居士乃是一代筆宗李山的別稱,而他在史書上還有一個尊稱,那就是“書聖”,這麼說吧,李山差不多就是林封謹上輩子記憶裡面王羲之+懷素的合體。
並且最令人痛恨的是,大衛朝的衛景帝乃是李山的腦殘粉這種,你知道的,腦殘粉本來就十分可怕,而當這個腦殘粉擁有了帝王的權勢之後,發揮出來的破壞力就是十分驚人的。衛景帝在位四十一年,從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孜孜不倦的收集李山的作品,一直都收集到死!
當然,喜歡一個人的作品頂多就叫痴迷吧,而衛景帝一旦涉及到任何關於李山作品的事情,那就毫無理智,毫無節操可言,為了得到李山的作品,他是不擇手段,巧取豪奪,甚至不惜滅門抄家,用官位引誘。
而此時李山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作品流傳下來的本來就不多,因此在衛景帝臨死之前,這位筆宗在民間流傳的,便只有摹本和仿本了,真跡便無一例外,全部都在衛景帝的書房裡面,而這廝在死前則是做了一件令人髮指的事情,他讓太子在死後將李山的所有作品陪葬!
然後,衛景帝的墓一直都沒有被人找到,李山的手書便被認為成了絕響。
直到七十多年前,有人發掘出來了李山的弟子的墓,便考據出來了李山還有一個別號,叫做食筍居士,頓時,就有人狂喜無比的發現,自己收藏的名畫上面,居然就有這四字印章,於是,那題跋.....便自然是筆宗大人的真跡了!
所以說,張楚的鬥雞圖只值三四萬兩銀子,可是上面的食筍居士的題跋,卻是值足足一百六十七萬兩!
除此之外,這藤箱裡面還有張克的“貓戲蝶圖”,還有徐寬的“葉後聽雨圖”,這些都是在史書軼聞當中有明文記載的東西,還有三幅畫的出處林封謹不知道的,但是能和這些傳世的名家大作放在一起,總不是魚目混珠,林封謹大略評估了一下這個藤箱裡面的字畫,現在拿出去的話,至少穩穩妥妥能值個四百萬兩銀子!這還是在急著變現的情況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