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這些人覺得就這麼走掉了以後臉面上實在是掛不住,所以才順口說上兩句狠話,也就是翻翻嘴皮子而已,公子你放心好了。”

林封謹點點頭,卻是想要吃些清淡的,便是下去叫了清粥小菜,讓客棧老闆送到自己的房裡面來,這客棧老闆此時知道了這樓上住的是巫兇大人,早就唬得屁滾尿流,加上林封謹等人的手面也闊綽,當下便使出渾身解數行事整治了一番,小心翼翼的送了上來。

林封謹就在吃東西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下方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響,同時還有惡狠狠的低喝聲,兵器出鞘的聲音:

“都不要動,誰動誰死!”

“所有的人站起來,到牆壁邊上去。”

“........”

一陣混亂之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並不怎麼響亮,可是卻令人的耳中卻是有著“嗡嗡嗡”的迴盪感覺,令人幾乎是要頭暈目眩似的:

“聽說這裡住了一位同道中人,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出來一晤啊?”

林封謹心中一動:感情剛剛走的那廝真的是沒有吹牛呢,他果然是叫人來找回場子了!似乎來的人也是一名巫兇!

這聲音一發話,林封謹就聽到了旁邊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都巫兇便走了出去,他之前在林封謹面前說對方只是在翻嘴皮子,可事實卻是對方真的是找人來打上門來,當然是覺得自己被赤裸裸的打臉,這一次出去,心中自然是帶著戾氣的。

林封謹這時候想了想,便也從房中走了出去,在力巫兇的門口低聲道:

“對方既然知道了這裡有巫兇,居然還敢捲土重來,那麼必有把握和依仗,而老都他羞惱而去,搞不好就要輕敵而吃大虧,所以你也去在暗處掠陣下,必要的時候讓這廝知難而退吧。”

力巫兇這時候對林封謹已經是心悅誠服,立即道:

“是。”

林封謹回到了房中以後,卻又對石奴傳過去了一道神念:

“西戎這裡的民風剽悍,往往都是悍不畏死,你也去掠陣,一旦有什麼不對的話,那麼下手就要狠,要麼就不做,要麼就做絕,我們現在身在險境,切忌拖泥帶水,首鼠兩端。”

石奴這幾日都在操控天狼,聞言便也是領命而去,林封謹接下來才徐徐的踱步到了二樓的樓間,從這裡有一個隙縫,隱隱約約能見到下方吃酒吃菜的大廳的場景,林封謹微微眯縫起來了眼睛,以他的目力,自然是將下方的情況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些人的身份.......可不簡單啊,行動整齊劃一,身上殺氣外放。”

都巫兇乃是常年都在寨子裡面做一方之霸,並且出身有著瑕疵,所以在這方面的眼光淺薄了些,但林封謹卻是帶兵的人,莫要說是普通的軍隊,就是天下五國當中有名的強軍,也是親自與之搏殺過,因此自然就看了出來,此時湧入大廳當中的這些人決計不是什麼普通的賊人護衛,看他們湧進來了大堂的行動,還有每個人不同的站位,就知道是受到了嚴格操練的軍漢,拿殺人當做職業的亡命徒!

緊接著,一個男人便從外面徐徐的踱著步走了進來,這個男人身上的穿著打扮頗有些奇特,乃是敞懷的皮袍子,毛茸茸的胸膛上面,紋著一個青色的老虎頭,頭皮可以說是颳得發青,只留下了腦袋上方一個碗口大的地方有頭髮,卻是全部編成了小辮兒,動一動就滿腦袋突突的亂顫。

看到了這傢伙的打扮,林封謹立即就想起來了西戎的另外一種人:巫戰。

此時西戎當中,大部分的巫兇都喜歡像是猛獸那樣,佔據一個地方,劃出自己的勢力範圍,然後坐收供奉和保護費。不過巫兇都是醉心於巫術,不怎麼攙和世俗中的爭鬥,同時也是會進行治病,祈雨,祈福,占卜等等行為,他們與頭人之間的關係就是並駕齊驅,甚至隱隱約約凌駕在了頭人之上。

畢竟在原始殘酷,秉行弱肉強食法則的西戎,不要說是頭人,就連西戎的國君也是彷彿韭菜那樣,被割掉了一茬又一茬,反而一名巫兇可以在自己的一個地盤上呆上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也很難說,這樣根深蒂固下來的地位和威望,很難是撼動得了的。

不過,還有一種巫兇,則是對世俗之間的功名利祿看得非常重,因此甘心為頭人驅使,而這些人在研修的時候,往往都是朝著爭鬥殺戮方面的巫術發展,因此戰力十分強橫,不過這種人都是不被巫兇這個階層認可的,將其稱為是巫犬,意思就是巫兇當中的狗,旁人也沒這個膽子,就將其稱為巫戰。

正因為如此,巫兇和巫戰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相當的僵,一見面不打起來都是好的了不過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被別人指著鼻子罵“這好像是條狗也”,肯定心情也暢快不到哪裡去。

都巫兇走出去了以後,見到了對面居然是來了一名巫戰,頓時也是愣了愣,接下來正要說話,冷不防對方已經是露出來了一抹獰笑,雙掌猛的一合,然後將肩頭一搖,頓時就見到從他背後的皮袋子裡面居然竄出來了一道黑光,對準了都巫兇就猛竄了過去。

看那黑光的模樣,在空中靈動若蛇,蜿蜒著身軀不停遊動著,卻是沒有蛇的陰柔,反而有一種軍中萬箭齊發的兇悍氣勢!這卻是這巫戰自行煉製出來的法寶,乃是在那種大戰過後的戰場上面,採集那些吸收了鮮血,蠕動的蚯蚓為藍本,再加上身死的冤魂上的怨氣煉製的,叫做陽蚓箭。因為其源頭乃是戰死的戰魂,所以很能適應戰場上的陽剛血氣衝激,也能破各種護體的法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