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個叫朱說的少年,做不到?”

童飄雲搖頭說道:“自然是做不到的。”

“那你覺得,一定不可能有人做到嗎?”

童飄雲略微思索,不禁為難說道:“或許……會有吧?”

“既然或許會有,那麼,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周虞又問道。

“啊這……”

周虞笑著拍拍她的頭,一副關愛傻孩子的模樣,說道:“不要難過,人往往都是這樣的。在看不到聽不到時,也能接受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但當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別人作‘大言’時,往往就不願承認不願接受了。

這無非是因為自知自己做不到,所以不願接受一個親眼目睹的人有可能做到,因此一定要詆譭他,期望他做不到,從而才能忘掉自己影子裡的那一點點小,獲得一點點卑微的自我安慰。”

師兄的安慰顯然起到了反向作用,

師妹更難過了。

小師妹李秋水一向勤學好問,當即問道:“師兄,如果我們能做到心無私念,真誠地去相信對方有可能言行一致,實現‘大言’,這是不是一種很高的境界呢?”

“或許算是吧。”

周虞說道。

“師兄也不確定?”

“對,不確定。”

“師兄也做不到?”

“做不到。”

“可是,我看師兄你無比篤定地相信,這個叫朱說的少年,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他可以踐行自己說的話,做到‘為之不難’。”

“對。”

“那師兄為什麼又說,你也做不到呢?”

周虞挑了挑眉梢,

他當然不能說,我可以前知,我知道這個叫做朱說的少年,幾年後會進士及第,後來改換姓名,認祖歸宗,他的名字叫范仲淹……

所以他只能強作認真說道:“因為啊,這世上有一些人,是我們尋常庸碌的人不配置評的!”

“比如這個少年?”

“是。”

……

應天府書院門前,

少年人朱說清瘦的身板挺得筆直,堂堂正正說道:“我今日敢言,他日也敢言。我今日敢言,他日還敢上書。我今日敢言,他日更敢革新變勢……”

“你想上書?所以,你要及第為官?”

有人問道。

“然。”少年人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