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嗎?這和我們之間的那些瓜葛無關,本來對於強大的聖人確實應該有最起碼的尊敬……

可我最討厭的就是怎麼哪哪兒都有你?

春風今又是,換了人間。現在都說是‘希望之春’,似乎大修行的時代即將到來,人人都可以嘗試修行、成仙……

幾千年未能實現的仙舉大業,以一種新的形式展開,可你們發自內心的認為這完全正確嗎?

而這件事情,發端於去年那個‘神異之春’,在泰山,那一劍西來,斬了託日而起的夸父氏後裔,血漫泰山……

聶老狗,我覺得你要自己搞事情,你就自己下場,你怎麼總是喜歡安排別人作棋子?

當然,也可能不全是你,你只是一個代表,代表了一群人的意志。

就像我不喜歡你總是欺負我這個單純少年一樣,我也不大看得慣你總是欺負自己人。

夏建白不是什麼好鳥,但他是你弟子,你看被你虐成這個鬼樣子。

還有裴將軍呢?

他替你出劍,斬了唐明皇的萬歲天子夢,道心隨劍染血,雲中來回不去雲中,他因此失了成聖的機會。

李白呢?

那可是個曠古絕今的浪漫的理想主義者,雖然不再承認他,但你覺得會有多少人能看出來,去年泰山西來的那一道劍光是青萍劍?

那樣一個浪漫純真的人,你拿他當劍!

你可真他媽的是劍聖大人啊……這就是你入聖的劍道?”

雪白似雲堆成的鳥兒漠然說道:“一個理想主義者,理所應當為自己的理想付出一切,無論以何種方式、為哪一人去作一口劍,

只要能得以實踐,那麼在何時何地,都值得向任何人出劍。

太白……

如果有一天,他的理想告訴他,應當向我出劍,他必然也會毫不猶豫,將青萍劍指向我。

我認為這就很好。

受我言傳或身教者不在少數,他最像我。”

“呸!”

周虞冷笑說道,

“你也配和他比?如果說的是死而悟道之前的你,或許還值得一比,

但成就聖道的你,已經是另一個人,

固然是劍聖,但也只是在劍道上成聖,論到做人……你已經不行。

你如果早點死,由他來接替你,稱聖於劍道,那才叫真得‘很好’。”

“你想看到聖人隕落的樣子?”

鳥兒平靜問道。

“想看看。”

“那你遲早能看到。”

“我希望是你。”周虞說道。

鳥兒從柳毅老丈肩頭飛起,震了震翅膀,忽向天上飛去。

它只有巴掌大小,這一下衝天,卻有“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般的氣概。

它想飛出去,飛過九萬里高天,像一口劍,刺開天穹的屏障,打破某道不可見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