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名字(第2/2頁)

烙陽。

一直都未停止的小雨終於得以停歇，朧保持著直刺的姿勢，數秒鐘之後才回過頭帶著幾分釋然看向了正收刀入鞘的高杉。

嗤——

撲通！

伴隨著大量鮮血的噴發，朧緩緩地倒在了泥濘之中，鮮紅就像是染布一般將泥濘與積水全部染上了淡淡的紅粉。

感覺到身體中曾經從松陽那裡得到的不死之血逐漸乾涸，朧自語著：“終於…乾涸了嗎？這個不死之血…終於乾涸了嗎？”

說著，朧用盡全力掙扎著翻了個身，看著天上那從烏雲之中照射下來的光，緩緩地伸出了手。

朦朧之中，朧似乎看到了松陽與江成的身影。

“終於…可以結束了。剩下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能做到同時給與那個大人終結與救贖的也就只有你了。”

高杉微微側臉，斜眼瞥了朧一眼。

“聽好，高杉，不是作為天道眾，也不是作為奈落，而是作為吉田松陽的大弟子，我有一些話必須告訴你。吉田松陽這個名字的含義，還有虛…這個你們從聽說過的名字的含義，以及…你們的朋友到底準備做什麼…”

談話中，高杉終於得知，朧是吉田松陽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學生，奈落的前代首領，名為虛的男人在與控相遇之後成為了吉田松陽。又是因為朧，吉田松陽死去了。

然後，朧開始解釋虛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又是怎樣誕生的。

“……他被稱為鬼，被人們所恐懼，被剁碎，被刺穿，被焚燒，他已經死了無數次。但是他沒次都能死而復生，讓周圍的人更加憎恨和畏懼他。即使不斷經受著足以抹消靈魂的痛苦，那個人還是沒有死去。

因此……他們誕生了，為了跨越那無盡的痛苦，他創造了無數個自己。為了給與人類無數的死亡行動了起來。就好像是在摸索人類以前對他們的所作所為一樣，鬼模仿著人類的行動，就像想要變成人一樣。

最終，他們得到的是——八咫烏（死神）的面具。朝廷選擇了利用死神，在那之後的五百年裡，他們始終沉浸在殺戮之中。憎恨人類的人格、畏懼人類的人格、以及嚮往著人類的人格…他們都是虛。

因此，那個想要阻止他們的男人的出現，也成了必然。唯一一個反抗虛的虛，那就是吉田松陽。松陽他壓制了無數個虛，為了改變而抗爭著，不停地抗爭著……

斬殺松陽的不是白夜叉，而是想要終結自己的虛，他滅殺了包括松陽在內的所有人格。他的願望也很簡單，就是終結自己。十年前，攘夷戰爭結束之後，天道眾得到了虛。

虛將自己的不死之血作為交換，得到了地位，卻沒有得到權利。虛想要的是全宇宙只有天道眾才擁有的特權，也就是可以自由操縱各個星球上阿爾塔納的力量，使之成為可能的是被稱為「鑰匙」的掌中的刻印。

這是最高幹部的證明，也是能夠控制阿爾塔納之門開關的密碼。雖然不知道它的具體制作方法，但是鑰匙一旦刻上就無法去除。要把它除去就會性命不保，若是擁有鑰匙的人死亡，鑰匙就會消失。

其實天道眾一直都很害怕他，深諳這一點的天道眾並沒有賜予他鑰匙。然後…那個男人出現了，天道眾找到了能夠壓制虛的男人是在攘夷戰爭結束的一年後。

名字是江成，不知何原因毛遂自薦之下進入了天道眾，因為力量足以壓制虛並且眼睛裡沒有慾望，他得到了最高幹部們的認可。這個男人讓天道眾不再害怕虛。出色且乾淨利落的完成了天道眾下達的所有任務，

最終…在三年前，他得到了超過半數最高幹部的同意，成為了天道眾最高幹部之一，同時獲得了虛想要得到的卻自始至終沒有得到的鑰匙。

虛的真正目的是想將阿爾塔納從天道眾的手中解放，引發全宇宙規模的戰爭。而那個男人（江成）的目的，則是承受因虛而挑起的戰爭，將因為虛而滋生的罪惡與仇恨全部攬與己身，以最後的天道眾之名連同自己將天道眾湮滅在歷史中。

同時他還要拯救自己的姐姐、拯救虛、徹底改變國家、拯救朋友、用承受所有罪惡的方法來守護本該守護的一切…

九年的時間，天道眾內，他一邊壓制虛，一邊尋找可以拯救虛的方法，他洞察了虛的所有，卻不露聲色。他一直默默地等待著、尋找著……

最終，他找到了。他想要將虛的罪惡以一己之力全部承受，帶著所有的仇恨與罪惡，帶著天道眾一同湮滅在歷史裡。

他說……松陽還存在於虛的體內。

他說……他要把虛變成人類。

他說……他是松陽留下的虛在體外生成的最後一個人格——可以承受所有的虛的虛。

他……看起來好累啊。

他還拯救了我，無法為松陽、無法為虛也無法為自己戰鬥的我。最後的最後，至少讓我可以既為了松陽也為了虛同時也為了自己戰鬥。

現在，我已經……滿足了。

我的起點是松陽，結局卻是比松陽還要出色的他的學生。

我……何其幸運啊……”

說完，嘴角洋溢著釋懷與滿足的朧終於是合上了眼睛……

而這時，高杉仰起臉來，柔和又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那蒼穹。

“一個人承受那麼多……不覺得累嗎？什麼東西都往自己身上攬的壞毛病，怎麼就一點兒都沒變呢？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