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誰。”

他看了一眼內屋,在鄭顥旁邊坐下,憤憤說到:“這個人姓黃名信,是陳團練使嫡親小舅子,他仗著姐夫手裡有兵,是淮南道,也就是鄂嶽最大的官商。

這些年一邊向朝廷報高價,一邊壓低田戶的收購價,光是吃貢品,就賺了不少錢。只官鹽這一項,就讓他銀子多到沒地方使。我父親就是看不慣他的做法,才不得已用了比賽爭貢品供應權的做法。”

正說著,崔瑾昀從裡面走出來,在水盆裡洗了手,放下挽起的袖子,坐下來要了一杯茶,這才說到:

“張夔命大,刀雖刺得深,沒有刺傷臟腑,他年輕氣盛,養一段時日便好了。”

內室裡,雪晴正在替他用桑皮線縫合。

鄭顥一直沒說話,聽到張夔無恙才緩緩道:“這樣看,他就算知道有人偷聽,也不會改變明天的做法。不過,既然動了我的人,又是我東巡的任務範疇,就算一時半會不能拔除他,明日也不能讓他得逞。”

“他們今天不是在送品嚐的菜上做手腳嗎?我們也可以這樣做。撒一把鹽,味道就全變了。”萱兒說到。

“萬一挑戰他的對手酒家也是這樣呢?最多是平手,還不能確保萬無一失。最好是......明早讓他們確定的酒家上不了場,另找一家代替。”

萱兒高興的說到:“紅月樓!他們今天的得分,僅次於碧海樓,我們在點撥點撥,定能讓它獲勝。”

定了策略,便由木藍去找大掌櫃,她還坐在櫃檯後面託著腮幫子生悶氣。

掌櫃的在旁邊老老實實數著今天收的銅錢,小心翼翼,一枚一枚的輕拿輕放,像是怕銅錢會疼一樣。

他那是怕銅錢相互碰擊發出聲音,剛才他的腦門上,已經吃了幾記“栗子鑿”。

“大掌櫃的,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木藍笑嘻嘻的問。

大掌櫃的現在也知道他們是官家了,連忙站起來賠了個笑臉說:“這不還在點錢嗎?小娘子是需要什麼東西?”

木藍搖頭道:“我們家郎君說,今晚掌櫃親自給我們做的面很好吃,特來給你們提個醒,你妹妹的紅月樓,明日可不要忘了準備挑戰的菜品。”

“準備?我們又沒有拿到挑戰資格,準備麼斯呦?”

那大掌櫃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確實惱火,明明是第二名,選挑戰酒家的時候,居然沒選他們家。

“有備無患嘛!萬一明天選上的酒家出了意外,上不了場呢?其他人都沒準備,就你們有準備,你們不上誰上?”

大掌櫃想想正是這個道理,高興得往櫃檯上一拍,掌櫃戰戰兢兢排了一晚上的銅錢全都亂了,他欲哭無淚的看著興高采烈的老婆。

木藍又問:“我們家郎君還問你們,若是你們上場,準備用什麼菜品?”

“那當然是烤魚!”大掌櫃不假思索的說。

“今天不是已經做過魚了嗎?為什麼你們還要做魚?”萱兒和雪晴從裡面走了出來。

大掌櫃驕傲的說:“你看奴家身材那麼好,就因為我們是魚米之鄉,多吃魚的緣故。”

掌櫃一下沒忍住,“噗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