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編版白鑠篇:1、 夢醒(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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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鑠當即表示了家裡的困難,並且希望趙母能理解,把彩禮給降一些下來。
這時趙蘭的哥哥趙軍忍不住說話了:“看你這窮酸樣,我就一直不喜歡我妹妹跟你在一起,可她偏偏要跟著你。老實給你說,這次要不是老子急著用錢,你想都別想娶我妹妹。”
白鑠一愣,仔細琢磨著這話,這才明白,鬧了半天是趙軍急著用錢,才上演了今天這出啊。
原來,趙蘭的哥哥趙軍前段時間也處了個女朋友,並打算半年後和女友結婚。可女方要求結婚時必須購置一套婚房外加一輛小轎車。趙軍本就是個不學無術、好吃懶做的人,幾年前從單位下崗後,做什麼事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至今還拿著原單位每月幾百元的生活費在家啃老。
可趙軍偏偏還不是個閒得住的人,在外結交了一群酒肉朋友,還經常大方請客,胡吃海喝。趙家的經濟條件原本不算差,但也無法滿足趙軍這樣的揮霍。
一個多月前,趙軍提到結婚的事,趙家一時也沒有辦法湊出那麼多錢來。正好這時隔壁老王家的女兒出嫁,男方給了老王家20萬的彩禮,這事讓老王頭在趙家炫耀了很多次。趙母這也才想到女兒趙蘭和白鑠的婚事,加上本來一直不喜歡白鑠的趙軍想到妹妹結婚說不定能收到一大筆彩禮,解決他急著用錢的問題,也突然改變了性子,大力贊同了妹妹的婚事。這才促使趙母將白鑠和趙蘭的婚事這麼早的提上了日程。
在終於得知真相後,白鑠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守候了4年的戀情,卻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才有了結果。
要說20萬對於這個年頭的家庭來說,實在也算是一筆鉅款。目前白鑠一個月的工資也就2千元左右,就算不吃不喝,要存夠20萬也得七八年時間,更何況婚後的家庭生活開銷巨大,想要償還之前的債務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現在這20萬彩禮無論如何都是他們家所無法承受的。
經過一個上午的爭執和勸慰,趙母始終沒有鬆口。趙軍也在一旁不依不饒。最後白鑠微紅著雙眼,求助的看向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趙蘭。他此刻多麼希望趙蘭能站在他的角度幫他解圍,可是趙蘭始終不言不語,自始至終沒有幫助白鑠說過一句話。
“蘭蘭,你是怎麼想的?如果我家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你願意嫁給我嗎?”白鑠終於忍不住,想要知道趙蘭在這件事裡到底是什麼態度。
趙蘭此時知道再不能迴避,眼睛沒敢直視白鑠,咬了咬嘴唇說到:“白鑠,我從進大學不久就跟著你。以後成了你們白家的人,我怕是很少能有機會在父母跟前盡孝。畢竟他們把我養大也不容易,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就不值得你拿出20萬來孝敬孝敬我父母嗎?”
聽到趙蘭也這樣說,白鑠的心沉了下去:“蘭蘭,就算我們結了婚,兩邊的父母我們都要一同孝順,別說20萬,就算是更多的也是應該的,可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爸媽為了我倆結婚已經是掏光了家底,我也剛剛才工作不久,你現在非得給我要20萬,這不是逼我嗎?”
這時,一旁的趙母突然暴起:“什麼逼不逼的,是男人就該有本事努力讓自己的老婆過更好的日子,今天要你20萬都磨磨唧唧,以後我家蘭蘭還能指望著你們白家給她換別墅坐豪車啊。我們家蘭蘭這麼優秀,外面等著追求的人可是排著隊了,嫁給你可不是為了去你們白家受委屈的。”
白鑠壓抑了一個上午,終於也忍不住怒火:“夠了,我沒本事,可我知道靠自己去努力。你家兒子有本事怎麼不好好找個工作養活自己,怎麼不自己想辦法買車買房,現在卻來打我這個沒本事的妹夫的主意,算哪門子本事?”
話音剛完,一旁的趙軍突然蹦了過來就往白鑠臉上一巴掌,說道:“白鑠你個傻逼,沒本事就別娶我妹妹,別說20萬,就算你拿出100萬來,老子也還是看不上你”。
趙蘭見狀連忙上前拉開了兩人。因為白鑠和他的幾個死黨以前在白家鎮打架發狠也是出了名的,趙軍打了一巴掌後也是心裡發虛不敢繼續緊逼。
這邊趙蘭安撫好白鑠,見今天確實也不適宜再討論下去,便安撫好母親、哥哥,讓他們再給白鑠一點時間。最後給白鑠甩下一句話:“白鑠,不是我們要逼你,我也想我爸媽、哥哥能過得更好,我也想自己嫁的是一個有能力、有擔當的男人。你就看在我那麼愛你的份上再想想辦法吧。我們都已經領了結婚證了,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三天後,我等著你來娶我”。
……
離開了趙家,白鑠心情沉悶地在街上轉悠了半天,最終還是回到家把這事告訴了父母。老實木訥的父親板著臉,在椅子上呆坐了兩個小時,沒有說一句話。母親看著父親的樣子,忍著眼淚把自己關進了臥室。
白鑠知道家裡的難處,壓抑的心情沒處發洩,只得打電話給幾個死黨,把心裡的苦水給幾個死黨倒了一番。電話裡,大家聽聞了趙家的要求都是十分的憤慨。但清官難斷家務事,大夥兒即使再為白鑠不平,也終究無法替白鑠做出任何的決定。當然,難兄難弟之間自然有難兄難弟的開解憂愁的方法。為了安慰白鑠,大家約好了晚上去街口絡腮鬍的酒吧聊天、喝酒,散散心,當然更重要的是也順便幫白鑠想想解決辦法。
下午時分,白鑠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無奈的情緒,又出門毫無目的地遊蕩著。腦海裡一邊回想起許多和趙蘭從相識到領證的畫面,一邊又思考著如何解決當下彩禮問題的辦法,但想來想去還是什麼辦法都沒有想到。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轉到了絡腮鬍的酒吧跟前。雖然還不到晚上6點,但白鑠似乎再沒有別的去處,就獨自一人早早的來到了酒吧裡。
酒吧老闆“絡腮鬍”是一個30來歲,長滿絡腮鬍的粗礦男人,平時穿得邋里邋遢,不修邊幅,形象到還符合酒吧老闆的氣質。
據說絡腮鬍姓孔,是齊魯省人士,來到這開這間酒吧已經四五年了,他在這裡也沒有其他的住處,把酒吧裡間不足10平米的雜物室擺上一張床,就當做是休息間了,平時酒吧打烊以後,他就睡在那裡。絡腮鬍的酒吧是這鎮上最早的酒吧之一,由於離大夥家近,自酒吧開張時,白鑠他們幾個就愛在這喝酒、聚會, 白鑠還很愛在他酒吧裡即興表演彈唱幾曲。
時間久了,大家也就和絡腮鬍成為了朋友。但大家都總是記不住他的名字,一直也只是叫他“絡腮鬍”。
這個時間,絡腮鬍正閒著沒事,見到白鑠這麼早來到酒吧,也就陪她聊著天。可遇到這樣的事情,絡腮鬍知道語言上也沒法給予過多的安慰,男人與男人之間有時並不需要什麼言語。不一會絡腮鬍也不能一直陪著白鑠了,開始忙碌著收拾酒吧的東西準備迎接晚上的生意。心情鬱悶的白鑠見兄弟們良久未到,便先自己開著啤酒,對著瓶口喝起了悶酒,這便是故事開始的那一幕情景。
可兄弟幾個還沒來,白鑠就已經一人吹光了兩打啤酒。本來酒量還算不錯的,可能是因為心裡的壓抑,也可能是因為還餓著肚子,今天的白鑠已經顯得有些不勝酒力了。在勉強的吹完最後一瓶之後,一個酒嗝打出,酒氣瞬間翻湧上來,白鑠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終於往桌上趴了下去,再也沒能弄出半點聲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鑠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覺得腦袋昏沉,渾身都泛著痠痛。
“他奶奶的,長庚你可算是醒了,你叫哥幾個喝酒,我們還沒到你倒是把自己給先弄趴下了!”朦朧中,看見從小玩到大的死黨曹安一邊說著話,一邊拿過來一碗麵條,問道:“都中午了,餓嗎,要吃點不”。白鑠搖搖頭,緩緩坐起身拉著曹安詢問起昨晚的情況。
白鑠和曹安、柱子、鍾鵬程四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在白家鎮,他們四人一起玩,一起打架惹事,一起泡妞把妹,被稱為白家鎮四金剛。當然這也只是小青年的小打小鬧,並沒有惹出什麼大事,更沒有違法犯罪的行為。
鍾鵬程年紀比白鑠大兩歲,學習成績很好,常被大家開玩笑“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他就是個有文化的流氓”。從首都大學畢業後,鍾鵬程現在正在魔都從事金融工作,據說深得老闆的重用,年紀輕輕便成了金融界的白領才俊,還隱隱有向金領發展的趨勢;
柱子比鍾鵬程小一歲,為人忠厚、耿直,不太愛言笑,典型的理工男。大學畢業後在蜀都一家機械廠工作,由於工作認真,又勤奮好學,一年時間就提成了車間裡的管理,白鑠大學畢業後也被柱子安排進了他們工廠;
曹安,外號胖子和白鑠同年,兩人也是小學到初中的同學。由於老爸長年在外做生意,家裡經濟條件在四人裡算是比較好,但也從小缺乏管教野了性子,大學沒考上,就用老爸的錢開了個網咖。他是四人里社會氣息最重的,也是打架最厲害的。自從曹安的奶奶去世以後,家裡經常就他一個人住,不時的從網咖帶個妹子回來約炮,那生活過的是不要太愜意。
話說昨晚白鑠約了曹安、柱子和另外幾個兄弟(鍾鵬程在魔都)去酒吧,等曹安他們趕到時,白鑠已經不省人事,因為怕白鑠父母擔心,幾人就把白鑠安頓到了曹安家裡。
此時白鑠還有些昏沉,搞清楚昨晚的事情後,不想再聽曹安嘮叨,很快就從曹安家出來。雖然曹安告訴他,兄弟幾個已經商量了為他把彩禮錢給湊上,讓他不用再為錢擔心,但他依舊顯得心煩意亂。
曹安家樓下街道不遠處,有一家彩票店,路過彩票店時,白鑠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還破天荒的買了幾注彩票。他還記得以前誰說過“你買彩票中大獎的機會,遠遠比你努力工作贏得500萬的機會要大得多”。白鑠一直對彩票、打牌、賭博這一類的事情不太感冒。不過現在白鑠心裡也不斷的嘲笑自己,原來自己走投無路之時,還有把希望都寄託在彩票上的一天。
買好彩票,回家路上又路過一棟大宅院,這棟宅院和周邊的房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家宅院的主人算是自家一門遠房親戚,在白家鎮乃至蜀都頗有實力。這棟宅院佔地約有好幾畝,院裡房屋設計美觀、裝修豪華,有游泳池、有花園、有地下室、有獨立的車庫,說是一座小型莊園都不為過。此時院裡卻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罵聲,白鑠知道這是他那位都不知道怎麼稱呼的親戚又在罵她那沒用的上門女婿了。不免感慨就算是這樣的豪門家中也難免有本難唸的經。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的回到家門前,卻看見父親正熱情的送著一位客人出門來,這人身材比白鑠略微高大一些,身板比較魁梧,一張硬朗的臉上透著堅毅和自信。
原來此人正是白家鎮剛上任不久的鎮長蕭鎮。今天他親自帶隊到社群檢查消防和防汛工作,順便了解一下民生問題。因為得知父親頗受四鄰信任,所以蕭鎮長特地來到家中和父親攀談了一會。
隨著父親一起送走了蕭鎮長,父親異常高興的告訴白鑠禮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原來曹安剛剛打電話到家裡,告訴白鑠父親,他和柱子、鍾鵬程還有酒吧絡腮鬍老闆一起湊了十五萬,晚上就給送過來。然後二舅家白鑠的表哥李飛知道後,又給湊了五萬元給送過來。雖然錢湊齊了,但白鑠卻還是高興不起來,目前他對這樁婚事已經充滿的失望,再也沒有之前籌備婚禮時的激動與喜悅。他甚至感覺到從昨晚醉後那一刻起,自己似乎就一直沒再清醒過,而且他不知道的是,這樣的狀態會一直持續,直到很久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