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葉笑了笑,她是真的覺得這個奶孃挺可笑的。

一個下位者,還總是試圖揣摩上位者的心思,這些人,一個個的自以為是,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自己不過就是個可笑的小丑罷了。

她現在又開始想要孕吐了,便沒有什麼耐心了,打了個哈欠,懶懶的笑了一聲:“不必了,你回去告訴他們,就說,安哥兒病了,小孩子家家的,換季了不適應,加上想念爹孃,想念祖父祖母,已經病了。”

這是什麼意思?

奶孃睜大眼睛,覺得自己完全不明白這位王妃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讓自己回去,不是為了讓邱大老爺和邱大夫人安心的嗎?

但是趙青葉已經不耐煩的再問了一句:“我的話記住了麼?”

她下意識的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機械的應了是,魂不守舍的抱著安哥兒回了屋子,不捨的盯著安哥兒看了許久。

因為餵養安哥兒的緣故,邱家對她著實是非常不錯的,這些年從來不曾虧待了她,何況帶的久了,真的帶出了感情,現在要拋下安哥兒回去邱家,加上趙青葉這性情捉摸不定的,她還當真是不放心。

可再是不放心也沒有法子,身家性命都在別人手裡,去不去都不是她能決定的。

她只能咬了咬牙,吩咐求加跟來的幾個丫頭:“一定要照顧好安哥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先得保證好安哥兒的安全,否則咱們全都得完蛋,你們聽懂沒有?!”

哪怕是再不放心,現在的奶孃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依依不捨的放下了安哥兒,自己單獨回了泉州。

與此同時,漳州的碼頭上,一頂十分華麗的轎子落地,魏三爺站在這碼頭上看了一眼絡繹不絕的船隻,心中有些感慨。

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東西,但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這一次再把事情辦砸,這水便能把他們都給淹沒了。

定了定神,他上了轎子,吩咐轎伕起轎。

漳州最繁華的街上,四處已經亮起了燈籠,街上張燈結綵,可見閔王在此地是頗為費了心思的,畢竟是自己的封地。

他上了魏家名下的酒樓,在二樓等了一會兒,便見到了進門來的洪長史。

如今的洪長史在閔王府可謂是順風順水的第一等的得意人,他本人看起來也就知道過的極好——滿面紅光的樣子。

可在魏三爺面前,他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前行了禮,口稱:“三爺。”

魏三爺也沒擺架子,沒跟從前一樣頤指氣使,淡淡的擺了擺手:“坐吧,別這麼緊張,我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咱們好歹也算是有些交情了,這些年說起來,你可真是得感謝我才是,否則的話,你怎麼能過的這麼順遂呢?說是光宗耀祖,也不為過了吧?”

這話的確是沒有說錯。

洪長史還是有些誠惶誠恐,原因倒也沒有其他,光一點就已經足夠了——他是拿著世家的銀子在做事,只要魏三爺他們一不高興想毀掉他,也不過就是瞬間的事。

所以在別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洪長史,如今在魏三爺面前老實的就像是籠子裡的鳥兒。

他笑了笑,委婉的道:“三爺說的還是太客氣了,我們這樣的人,在京城不知凡幾。哪怕是長史,閔王殿下也是按照規矩有四個的,我能夠出頭,多虧了三爺,我沒齒難忘。”

魏三爺低垂著頭喝了口茶,招手讓他再坐,原本洪長史還不大敢的,但是魏三爺一直催促,他便只能有些驚慌在邊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