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亭是當真沒有把這個太當回事,笑著對蘇邀道:“說起來,我還要多謝縣主才是,若不是救了縣主,我也不能從伯爺那裡知道了許多軍中的事,男子漢大丈夫,戰時本就該保家衛國, 建功立業的。”

他雖然是商賈之後,也是養尊處優的長大,但是,卻從來不是那種嬌弱的人,更不是不能吃苦。

蘇邀一聽就明白了,詫異的挑了挑眉:“紀大少爺要上戰場嗎?”

這可真是有些稀奇了, 不是說男人想要去打仗有多麼的稀奇,但是, 打仗終歸是要有傷亡的,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別說是有些身份的了,尋常的百姓家,若不是十分過不下去的人家,也一般不會讓孩子們去當兵,無他,當兵實在是太苦了。

軍戶哪怕是在大周這樣不太輕視武將的朝代,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紀雲亭是紀家的嫡支,而且看他的出眾程度就知道,紀家只怕對於他的前途,是另有安排的,蘇邀當真沒有想到,紀雲亭竟然是有從軍的心思。

提起這件事,紀雲亭自己卻很坦誠,他肯定的笑了笑:“縣主別看我瘦瘦的, 其實也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是想去從軍。不瞞縣主, 我家從前在大理, 也是有自己的衛隊的,只是之後曾祖被人出賣,祖父無奈出走。今朝廷要征討叛逆,我也想出一份力。”

蘇邀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既然紀雲亭有這樣的志向,她自然不會潑冷水,便笑著道:“那要提前祝紀大少爺旗開得勝了!”

紀雲亭笑的眉眼彎彎:“得承縣主吉言才是。”

兩人雖然之前不大熟稔,但是竟然奇異的還能聊幾句,連蘇嶸在外面聽見裡面的笑聲,心裡也微微有些複雜。

蘇邀從前能聊得到一起的,他看也只有蕭恆了。

想到蕭恆,蘇嶸的目光就又落在蕭恆身上,正看見蕭恆微微蹙眉在出神,不由得就咳嗽了一聲。

蕭恆回過神來,正要說什麼,三九跑進來,說是有緊急軍報送來。

這個時候,便顧不得其他的事了, 蕭恆嗯了一聲, 跟蘇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立即前往前頭花廳。

男女有別,蘇邀跟紀雲亭說了幾句話,便告辭出來。

紀太太正好帶著吃食過來照顧兒子,見了蘇邀也在,又驚又喜的跟蘇邀打招呼,又跟蘇邀道:“袁夫人那裡需要用的藥,已經提前著廚房準備好了,或是需要設小廚房自己煎藥,也是使得的,我就令人送東西過去。”

明白人辦事,沒有一樣不妥帖的,蘇邀笑著衝紀太太頷首:“那我替袁夫人謝過夫人。”

紀太太笑著搖頭:“縣主這話說的,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哪裡能當縣主的謝呢?”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紀太太進屋的時候見案上擺著一盆還帶著露水的梔子花,便笑著贊:“這花兒好,底下的人服侍看來也是用心的。”

紀雲亭靠著枕頭正看書,聽見母親這麼說,溫柔的笑著道:“不是下頭人放的,是縣主令人送來的,說是看著花兒,心情能好一些。”

紀太太嘖了一聲,放了手裡的東西感嘆:“都說縣主有些厲害,可我看,縣主當真是個處處都好的,你祖父的意思......你是個心裡有數的孩子,若是有可能,便盡力吧,若真能成,是你也是家裡的福氣。”

紀雲亭笑而不語。

倒是楊夫人聽的眉頭微皺,隨即就又鬆開,不屑的冷哼:“還說有多高貴清高,說到底,不過就是個得隴望蜀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