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應衡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暢,而後俯身跪拜,“小的多謝四皇子殿下開恩。”

“好了,好了,起來吧!去把牢房的門開啟。”四皇子假意和順地吩咐道。

“是,四皇子殿下。”

應衡說完,趕忙低著頭,站起身來,移步走到牢房門口,拿下腰間的鑰匙,開啟了牢房的門,然後略顯沉重的看了宋粟一眼。

剛剛他跪在四皇子一行人的面前說話辦事,但是卻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想是自己的這張臉,已然將他們騙過去了。

只是如今他們此行來的目的已經很是明瞭,就是為了審訊宋粟而來,應衡不禁隱隱的擔心,四皇子他們會不會對宋粟使用刑罰,逼他承認一些莫須有的東西。

畢竟對於這件事情,宋粟是被人冤枉的,而如今不管是衝著他而來,還是衝著自己而來,讓宋粟認罪都是最好的辦法。

宋粟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而且也看清楚了應衡擔心的眼神,但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希望能躲過這一劫。

想到這裡,宋粟向他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來,示意應衡不要擔心自己,這種局面他一定是應付得過來的。

見獄卒已經把牢房的門給開啟了,柳宗丞又下令對他吩咐道:“你去給四皇子殿下搬一把椅子過來。”

應衡聽了命令,遂微微頷首,而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粟,便低著頭轉身離開了牢房,去給四皇子搬椅子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宋粟不禁一陣欣喜,應衡只要藉著這個機會離開牢房,不再回來,便可化險為夷了,看來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這麼想著,宋粟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連帶著臉上的表情,都不禁放鬆了下來。

待獄卒走後,柳宗丞遂先走幾步,來到牢房門口,並且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四皇子迎了進來。

四皇子一行人進入牢房之後,周鋮縉與柳宗丞一左一右地站在四皇子的身邊,所帶的幾個護衛則圍滿了整個牢房,皆站在距離宋粟的不遠處,以防止他有什麼動作。

宋粟看了看兩邊的護衛,不禁微微一笑,語氣調侃的道:“我只不過是一介文官而已,四皇子殿下何至於用這麼多人看著我呢?難不成我還能跑了?”

“放肆,怎麼同四皇子說話呢?”柳宗丞在一邊指著宋粟,大喝一聲,“你現如今已經成為階下囚了,還是乖乖的聽審比較好,不要太過放肆。”

宋粟聞聲望了過去,在看到柳宗丞的那一瞬間,不禁冷哼一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柳公子,你何時又投靠了四皇子殿下呢?如今這狗仗人勢的狀態,還真有令尊當年的風範呢!”

“宋粟,你不要太過囂張。”柳宗丞被氣得滿臉通紅,指著他的手指都不禁顫抖。

周鋮縉站在一旁,看著柳宗丞吃癟的樣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來。

這個柳宗丞自從靠著柳煙靈的牽線搭橋,攀上四皇子之後,便極盡阿諛奉承,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如今他在這裡吃了虧,倒是讓周鋮縉的心情甚是舒爽。

不過高興歸高興,有些事情他還是需要給四皇子解圍的,可不能讓柳宗丞一個人佔盡了風頭,在四皇子那裡取代了他的位置。

想到這裡,周鋮縉遂一臉笑意地看向宋粟道:“雖然我非常同意你的後半句話,但是有一件事情,還是需要同宋大人解釋清楚的。”

聽了他的話,宋粟不禁微微挑眉,遂抬頭看向他,等待著周鋮縉的下文。

“那就是柳宗丞並非是投靠了四皇子殿下,而是宋大人所犯的這件事情,正巧是由柳青元給撞破的,而柳老爺今日又偶感風寒,來不了了,所以這才由柳宗丞代勞,同我們一同前來審訊宋大人。”

周鋮縉說完這一番話後,四皇子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向他投去了讚揚的目光。

關於宋粟的這件事情,雖然是他與柳宗丞聯合陷害的,但是對外來講,他與柳宗丞之前卻並不認識,完全是因為這件事情,而走到一起的,所以宋粟剛剛說的那些話,還是有必要糾正一下的。

不然若是傳出去,定然會引起流言蜚語,使得皇上疑心起來,到時候他們所設下的這個局,不但不會成功,還會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周鋮縉剛剛的那一個做法,還是很好的。

而一旁的柳宗丞,聽了他的這一番話,心中卻並沒有像四皇子那樣的想法,只是越發覺得,這個周鋮縉是他的一大勁敵。

當初柳煙靈將他介紹給四皇子的時候,他便知道周鋮縉完完全全是把他當做了敵人,而他也沒有想過要與周鋮縉和睦相處。

所以不管在四皇子面前做任何事情,他們兩個都會明裡暗裡的相鬥,想要壓對方一頭,而剛剛周鋮縉的那一番解釋,在外人看來,肯定會覺得他比自己強。

尤其是當四皇子向他投去讚許的目光的時候,更是使柳宗丞嫉妒的發狂,看來在一會兒的審問中,他一定要找機會,打壓一下週鋮縉,絕對不能讓他佔據上風,柳宗丞不禁在心中暗下決心。

正在他們聊著的時候,應衡卻去而復返,搬著椅子走了進來。

在宋粟看見他的那一剎那,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甚是驚訝。

剛剛他還在想,應衡完全可以藉著去拿椅子的空擋,離開這裡,不讓人察覺。

可是他卻沒有,反而拿完椅子之後,又折了回來,這樣一來,不是又羊入虎口了嗎?宋粟有些想不明白,應衡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感受到宋粟的目光,應衡只是微微的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然後拿著椅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四皇子的身後。

“四皇子殿下請坐。”

聽到他的聲音,四皇子側頭看了應衡一眼,而後緩緩地撩袍,坐到了椅子上,並未發現身旁的人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