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醍醐灌頂

見她如此說，應衡也沒再反駁她，而是轉而看向不遠處的戲臺子，嘴裡不禁喃喃道：“我與皇爺爺一直都因為父親的事情，心中有隔閡。”

“只是沒有想到，這次刺殺的事情，他竟然根本就不分是非黑白，直接將我抓了起來要問罪。“”

聽了他的話，顧子卿不禁抬頭看向對面的人，只見他一臉的傷感之情，貌似這件事情，對於應衡的傷害的確很大。

顧子卿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得輕聲安慰道：“民女雖然不知道，當初太子殿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想這麼多年過去了，皇上一直未重新改立太子，想是對於太子殿下也是不能釋懷的吧！”

“而民女覺得，皇上也並非是無情，也許並不是像皇孫殿下所想的那般，一點祖孫之情都不顧，這次的事情，只不過是皇上被小人矇蔽了雙眼而已。”

聽到她的話，應衡不禁一臉驚異地轉頭看向她，“顧小姐，此話何意？”

他沒有想到，顧子卿竟然這般斬釘截鐵地說，皇上是被小人所矇蔽的。

要知道這個在皇上耳邊嚼舌根的人，正是四皇子啊！顧子卿既然幫他擺脫嫌疑，那麼是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不過四皇子在人前裝的那般淡泊名利，顧子卿如今僅憑著一件事情，便將他定了個這樣的名頭，當真是讓應衡有些驚訝啊！

顧子卿並未注意到應衡的表情，而是自顧自地勸解道：“民女那日委婉的同皇上說了，自己所發現的證據，聖上很快便想通了，第二日就將皇孫殿下放了出來。”

“可見這件事情，皇上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的，也是很後悔的，所以皇孫殿下，你與皇上之間的事情，也許並沒有鬧到那種地步，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聽了她的這一番話後，應衡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自嘲道：“哪裡還有什麼轉圜的餘地啊！皇爺爺只不過是恨父親入骨，而如今又不得不重用我而已，不然又哪有那麼容易地放過我呢！”

對於他的悲觀，顧子卿顯然是不同意的，而後略顯急切的道：“如今朝堂之上，只不過是小人得志而已，殿下萬萬不可妄自菲薄。”

“不管再怎麼說，你還有‘皇太孫’的這個名頭在，也比其他皇子更加接近於聖上，既然皇上允許這樣的一個名頭存在，那殿下又何不利用起來呢？”

不得不說，顧子卿的一番話，已然是點醒了夢中人，不禁讓應衡醍醐灌頂。

顧子卿也許說的沒錯，既然皇上允許“皇太孫”的這個名頭在，那麼也就是說，他並未動過改立太子的念頭。

只要沒有這個念頭，那麼他的父親就還是皇太子，無論在世與否，而他也是第一個順位繼承人。

如今四皇子他們所爭奪的，不過就是東宮的這一個位置，而他本就是東宮之人，沒有人比他更近了。

以往自己一直不屑於使用“皇太孫”這個名頭，可是如今看來，在京城這個風起雲湧的地方，這個名頭還是比較重要的，會方便他做許多事情，看來他日後也要加以利用起來了。

想到這裡，應衡不禁一臉謝意地看向顧子卿，“顧小姐的一番話，當真是令本殿下醍醐灌頂啊！也許你說的對，我真的不該妄自菲薄。”

見他贊同著自己的說法，顧子卿遂又開口道：“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不管自己是否做錯了事情，都是不會承認的。”

“而皇孫殿下身為晚輩，大可以服一服軟，給皇上一個臺階下，這樣你們祖孫二人之間緩和了，也便不會再有小人介入。”

應衡點了點頭，而後無奈地開口說道：“隔閡不是一朝一夕所產生的，和好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我會好好想想的。”

見他如此說，顧子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拿起桌子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然後轉頭看向戲臺，以緩和此刻兩人尷尬的相處境遇。

應衡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而後開口問道：“顧小姐，究竟為何要幫我啊？”

聽到他這樣問，顧子卿不禁轉過頭來，剛想開口說話，卻被應衡給打斷了，“顧小姐，不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本殿下，我想要聽你的真實想法。”

顧子卿見他如此說，也不能再說什麼場面話，暗自思忖了片刻，而後一臉慎重地開口道：“若是我說，我是在報答殿下的恩情，並且想要抱上你這條大腿，以得到庇護顧家的作用，殿下可會相信？”

“什麼恩情？什麼大腿？”應衡不明所以地看一下她。

“當初唐婉瑩在刺殺民女的時候，是殿下挺身而出，為民女報了仇，這便是恩情，民女是一直想要找機會報答的。”

顧子卿當然不能同他說，她想要報答的是應衡上一世的恩情，只得將以前的事情拿出來搪塞他一下。

聽了她的話，應衡點了點頭，不禁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顧子卿微微笑了笑，然後略顯尷尬地說道：“至於抱大腿，殿下，你也應該是知道的，我們顧家只是一介商賈而已，雖然有著‘江南首富’的名頭，但也擺脫不了末尾之流。”

“所以我們顧家歷代為求自保，都在尋找靠山，而民女不才，眼光略微高了一些，又因為與殿下有些交集，所以便將這個主意，打到了您的身上，若是殿下因為這件事有氣，那民女在此向您賠不是了。”

應衡搖了搖頭，甚是理解地道：“這也是人之常情，本殿下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只不過顧小姐的眼光，確實是高了些。”

聽到他的調侃，顧子卿不禁紅了臉龐，暗自在心中腹誹，誰找靠山，不想找一個厲害的啊！眼光高又怎麼了？萬一這個夢成真了呢？

應衡看著她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

自己從見到顧子卿的那一刻起，便有一種感覺告訴他，這個女子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