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恥辱

“你！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實情被掀開，顧母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地上的柳宗丞和柳煙靈兩人，眼露兇光。

“沒想到柳老爺一身清正，竟生了這麼個兒子，同自己妹妹有悖倫常也就算了，竟還對未婚妻下殺手，真不是個東西！”站在一旁的夫人小姐，竊竊私語道，看著柳家一行人，眼中皆是不屑。

顧子卿站在一旁，也不說話，旁人都以為她被欺負狠了，一些爽快的姑娘們過來將她拉到一旁輕聲安慰。

房間內的氣氛十分焦灼，然而這其中的異樣也驚動了柳老夫人和正在前廳吃酒的男人們。

柳青元與柳老夫人一同走到院子裡，彼時，柳宗丞與柳煙靈二人已經穿好了衣裳，正雙雙跪在地上，埋著頭，也不敢看臉色鐵青的譚氏。

“這……這是怎麼了？丞兒，靈兒，怎麼跪在地上？夫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柳青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這屋裡的氣氛，也知道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這邊的顧父和宋粟也一同過來，早在這齷齪事兒被揭開之後，顧母便差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去請了顧父，至於宋粟，那純粹是過來看好戲的，總歸現在柳府一團亂，也沒人攔他。

顧母見顧父過來，冷笑道：“你來的正好，快來看看你未來的好女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顧父皺著眉，看了看兩人，疑惑道：“出什麼事兒了？”

顧子卿也不說話，顧母氣不過，將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話畢，只見顧父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冷眼看著柳青元道：“柳兄，今日這事你必須給我顧家一個交代，我顧家雖說是商人，可也是江南有頭有臉的人家，如今被人如此羞辱，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顧兄，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柳青元慌了神，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女兒令人會混在一起，還被這麼多人捉姦在床，盛怒之下猛的甩了柳宗丞一巴掌。

“混賬東西！還不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柳宗丞動了動嘴角，似乎想要說什麼，然而顧母比他更快，冷笑道：“誤會？咱們這兒這麼多人呢，柳大人，方才可是你這兒子親口承認了，同自己妹妹的私情，還說與我兒不是有心人，既然如此，那咱們顧柳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就讓你的寶貝兒子，去尋他的知心人去吧！”

說完，她拉著顧子卿轉身離開。

顧子卿卻道：“母親，等等。”她走到柳老夫人面前，將手腕上的珍珠手釧取下來，恭敬的遞過去，說道：“老夫人，這珍珠手釧，子卿怕是沒資格戴了。”

柳老夫人正處在極端震驚中，伸手接過這手釧時，還有些不敢置信：“卿卿，這……”

“老夫人，這福氣，怕是我們子卿無緣消受了。”說完便拉著顧子卿怒氣衝衝的離開。

身後的顧父見妻女怒走，一張臉也十分難看，他看著柳宗丞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即甩袖道：“既然你柳家無情無義，那也別怪我顧家絕情，這場婚事，就此作罷，顧柳兩家，再無瓜葛，柳大人，告辭！”

“唉，顧兄，顧兄……”柳青元追了出去，然而顧父的步子極快，三兩步便走的沒了影兒，柳青元無奈，只得返回。

譚氏覺著今天的臉也丟的差不多了，便請人將這些夫人小姐們送回，當然這些人也不願在這兒多待，今日過後，只怕柳家在江南，就得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了。

站在一旁的宋粟，好整以暇的看了一場鬧劇後，便慢悠悠的退場了，畢竟接下來都是柳家人自個兒教訓兒子女兒，可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宋粟忍不住彎唇一笑。

回到顧府之後，顧母的怒氣仍未平息，她坐在位置上，顧子卿替她倒了杯茶，說道：“母親，別生氣了。”

顧母喝了口茶水，怒道：“怎麼能不生氣？這柳家實在是噁心，竟然……竟然做的出那檔子事兒，還有你，受了委屈怎的也不跟家裡人說？非得自己一個人扛著，若不是今天發現了柳宗丞同柳煙靈的姦情，你是不是就得瞞娘一輩子了？”

顧子卿搖搖頭，坐在她身旁，挽著她的手道：“娘，您別生氣，女兒不是有意瞞孃的，只是如果女兒就這麼直接說出來，先不說有沒有人會信，就說以娘對女兒的疼愛，必定會上柳府討個公道，到時候柳府拒不承認，最後倒成了是我們的錯了，柳府再怎麼樣，也是官家，咱們商賈之家，不能明著跟他們硬碰硬才是。”

顧母聽完，面色緩和了些，不過依然難看：“你這孩子長大了，思慮也周全，只是娘依然氣不過，幸好今日看清了那柳宗丞的真面目，不然要是你真嫁過去了，指不定會受什麼樣的委屈！”

顧子卿乖巧的伏在她的膝上，笑著說：“可不是，這不就叫做，惡人自有天收麼？”

“卿卿說的對，不過為娘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咱們顧家的女兒，可不能白白受了這個屈辱而不吭聲，不然到時候誰都以為能來踩上一腳了，等你父親過來，定要好好與她說道說道。”

“這是要等我過來說什麼呢？”顧府從大廳外進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當初定親的時候，連對方是個什麼人都看不清楚，差點連累了我的寶貝女兒。”顧母冷眼看著他道。

顧父苦笑一聲：“這……當初都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哪還能知道對方是這麼個人呢？不過現在也好，及時止損，以免咱們卿卿受委屈。”

“不過我可說了，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給柳家一個教訓，要讓他們知道，我們顧家，也不是個隨意拿捏的軟柿子！”顧母恨恨道。

“夫人放心，這個我知道怎麼做。”顧父拍著胸脯保證，顧母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顧子卿適時道：“父親，大可不必多費功夫，沒了顧家的支援，柳家也輝煌不了多久了，咱們靜觀其變便是，旁的也不要多做。”

顧父忍不住皺眉道：“卿卿，你在擔心什麼？他柳家雖說是官家人，但咱們家也不是個軟柿子，何必怕了他去？”

顧子卿搖搖頭，眼神幽遠：“我不是怕他柳家，而是如今總督之位懸空，柳家和宋府都有一爭之力，雖說柳家出了這樣的醜事，任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也不代表柳青元就這麼垮了，少一個仇人總是好的，女兒也不希望你們為了女兒的事而與柳府作對，再者，沒了顧家，柳家又能好過多久呢？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痛苦的事吧。”

從錦衣玉食到清貧的日子，這對柳家那群好高騖遠，自以為是的人來說，才是最難以接受的吧？

顧子卿垂眸冷笑，她倒是要看看，柳家日後，如何硬氣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