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承誠這一槍,終究慢了一點點。敵人握槍的手被擊碎,慘叫連連。柏承誠則被一槍擊中左胸,再次狠狠地後撞在礁石上。狼狽地悶哼,嘴裡噴血如泉。

左胸的劇痛,讓柏承誠有些絕望。心臟中槍,不立時搶救的話,只要幾分鐘,就會一命嗚呼。

幾分鐘?柏承誠苦笑,就是幾小時,怕也到不了醫院,或從醫院運來急救倉。

柏承誠下意識地伸手撫摸左胸劇痛處,等待死亡。

“咦?”柏承誠詫異了,“怎麼沒傷,怎麼沒血?”

忍著劇痛不敢置信地撩衣檢視,真的沒彈孔誒。中彈的地方,只有一塊紅斑,並且在慢慢縮小。再看衣服,衣服上被子彈燒灼而成的彈孔赫然存在。

也就是說,中彈是真的。但是子彈沒射進身體,竟然被彈開了。想起在水裡,背上被水刺刺中,還有被‘水怪’的利爪刺中,皮都沒破。柏承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面板似乎已經非人了。用力掐了一下,劇痛。用指甲狠狠一劃。柏承誠慘嚎,“我是豬!”手臂上鮮血淋淋。

“這是,非牛頓流體?不可能啊,我又不是怪物,絕對是純粹的人類。”簡直匪夷所思,柏承誠怎麼都想不通。

非牛頓流體是高階防彈衣的時興填充物。

“呵呵,哈哈哈哈。”柏承誠笑了,“管特麼是怎麼回事,反正不是壞事。那還怕個鳥啊。咳咳。”柏承誠又吐出一口鮮血,劇痛還在。特麼的,子彈雖然沒射進體內,但肋骨好像都被撞斷了一根。

狂喜削弱了痛感。感謝老媽,感謝真主,感謝觀音,感謝佛祖,反正感謝諸天神佛吧。老子是打不死的,還怕幾顆小小的子彈?雜碎們,老子來啦?之所以將感謝老媽放在前面,那是因為老媽是神奇的‘妖精’,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保護神’。

柏承誠活動了一下身體,將順手撿來的幾把手槍剩餘的子彈,全裝在兩個彈匣裡。提著兩把手槍,一躍而起,在礁石上飛奔,不再躲進石隙。

聽音辯位,只要有槍響處,憑著感覺回手就是一槍。當然,閃避還是必要的。子彈雖射不進體內,但擊打在身上還是很痛的,而且可能震傷骨頭。

子彈不時擦身而過,但越來越稀疏。被柏承誠擊殺、擊傷的敵人越來越多了。那些匪徒幾乎要絕望了,以為柏承誠身上穿了防護力極其強大的防彈衣。

噗通,柏承誠一頭栽倒。奶奶的,屁股中彈了,該死的是,屁股處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非牛頓流體’。強忍劇痛,掙扎起身。還得跑,不然被那些‘恐怖分子’圍上來,別說‘非牛頓流體’,就算是鋼筋鐵骨也得完蛋。

敵人越來越少,但柏承誠也越來越慘,跑不動了,因為小腿再次中彈。小腿上似乎也沒有‘非牛頓流體’,穿了一個大洞不說,脛骨也被打斷了。遠處的狙擊槍成了柏承誠的奪命死神。

最精彩激烈的戰鬥,並非柏承誠,而是空中的機甲對戰。粒子束劃出的流光,交錯閃現,在空中像是散雜的煙花,縱橫交錯。三架機甲,上下翻飛,有如凌空街舞,讓人眼花繚亂。

方星航的機甲也好,功力也好,戰技也好,顯然比對方強出不止一籌。一人對戰兩人,很是輕鬆地壓著打。之所以還沒拿下,是因為水裡不時射出一枚導彈,攻擊南陸。方星航不但要阻止這兩家機甲攻擊南陸,還要時刻防備著不定時衝出水面的導彈。

轟,一架幻鷹終於被洞穿了能量池,變成了一團燦爛而血腥的煙火。另一架本已缺胳膊少腿,見勢不妙,反身就逃。

機甲對戰,逃跑是最愚蠢的行為,因為你的引擎,將成為別人絕佳的靶子。方星航的經驗何等豐富,換成鐳射槍,準確命中對方的引擎。又一聲巨大的炸響,幻鷹四分五裂,墜入海中,濺起朵朵巨大的水花。

幻鷹機甲的命運,潛伏者的首領已有心裡預備。能用海東青的,絕對是強者中的強者。但柏承誠的表現,卻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震怒異常,“這哪裡是學生?明顯是天星會的高手。以為有三清門撐腰,我們就不敢拿他們怎麼樣嗎?所有蛙人和機甲都給我出擊,務必留下天箭上的那三個小崽子。”

關閉通訊,首領悄聲對副手說:“快走。立即以最大速度潛航向南洲大陸附近。如果沒收到七號得手的訊息,我們就直接去天星······。”

話未說完,首領毛骨悚然,淒厲高叫,“快!關閉一切通訊訊號!快走!走!” 虛擬顯示屏上顯示的天空中,一道火線直射而下。目標,正是七號所在。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七號的舉動,早就被始皇軍方的天基攻擊系統鎖定。一枚深水高爆型天基導彈從天而降。

海底高當量的連續爆炸,使整個海洋都沸騰起來。寬闊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一個直徑幾公里的,高達數十米的巨大水蘑菇。然後,海嘯爆發,十幾米高的巨浪,以水蘑菇為中心,千軍萬馬一般向四周飛速疾馳。

方星航高興不到三秒,就驚恐地怒罵,“豬啊!全是豬養的。”他罵的是發射天基導彈的軍人。導彈威力太大,炸燬敵方潛艇的同時,引發了海嘯。

潛艇離柏承誠等人的直線距離不過二三十公里,而柏承誠他們離南陸也還有二三十公里。按速度對比,柏承誠他們即使跑上南陸,也會被海嘯捲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