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柏承誠的範恭明,突然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上了柏承誠的當。上了當不說,還感激涕零,這就叫被人賣了還喜滋滋地幫人數錢吧。不禁破口大罵柏承誠。

如蘭聽懵了,“你是不是有病?沒見你出來的時候腦袋被門板夾過呀。”

範恭明生無可戀狀,“終日大雁,沒想到被雁啄瞎了眼還不自知。誰特麼的說橙子不善權謀來著?讓他過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他。”

如蘭直翻白眼。“你這病越來越深了,要不要找醫生給你治治?是在等不及醫生的話,我一掌拍昏你也行。”

範恭明道:“如蘭啊,你想象,橙子解除了我蒲牢衛衛首的職務,讓我心甘情願地交出兵權。奶奶的,這就是什麼?杯酒釋兵權嗎?虧我還對他感激涕零,這不是狡詐是什麼?”

如蘭,“你這人啊,我算看透了,整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蒲牢衛衛首,換一個獵戶帝國,你覺得你吃虧啦?哼,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範恭明苦笑不已,蒲牢衛之事,他辨無可辨,因為他不可能告訴如蘭,蒲牢衛全都是智慧機器人。更不可能告訴如蘭,自己堅持要用智慧機器人而柏承誠不讓。本以為兄弟兩多半要為此辯論一番,且範恭明覺得自己有信心說服柏承誠。得,柏承誠一句話都沒提,就直接解除了他兵權。

範恭明恨恨道:“他君子?我呸。他要是君子,這天下就沒一個壞人。你知道嗎?壞就壞在這獵戶帝國上。

你想啊,我一旦成了獵戶首相,我范家能肆無忌憚地擴張嗎?真敢那樣,我首相的位子還坐德穩嗎?

哼,那個狡猾的傢伙,才將舊世家打倒,怎麼可能容允新世家上位?不讓新世家上位,他就有可能得罪功臣。怎麼辦?奶奶個熊,他將我往獵戶一丟,啥都解決了。”

如蘭心中一動。她跟範恭明合作很多年了,自然對獵戶的政局有清晰的瞭解。凝神思索道:“也是哈。如果柏總的用意真的如你所料,這一招簡直太高太妙了,猶如神來之筆。

你上位,范家就必須收斂。范家收斂,你能坐視葉家,卓家不收斂?你能坐視別的新世家崛起?呵呵,以你的性子,恐怕只有兩個字,做夢!你肯定會往死裡壓。

呵呵,新世家還未立住腳,就煙消雲散了,還誰都不能說他的不是,只會歌功頌德。你這倒黴鬼,就成背鍋俠了哦。咯咯咯。

不過嘛,我覺得,柏總肯定沒想那麼多,全都是你自己腦補的。你自己心裡陰暗,就認為誰都跟你一樣。”

範恭明不想爭了。玩笑式的說法可以,他總不能真的如蘭面前說柏承誠的壞話。

只不過,他想起方星航說的,說他和柏承誠,都活成了自己曾經憎惡的模樣。柏承誠這一變,讓範恭明都感覺到恐怖。這傢伙難道真的就是全才?以前不關注政治,讓人覺得他是個權謀白痴。但範恭明清楚,柏承誠並非智商不夠,是不喜歡權謀,專心於修煉和科研。你看看,他將心事稍稍偏向權謀一絲絲,就能將自己玩得暈頭轉向。

這種變化是好是壞,範恭明不清楚。他喜歡以前的柏承誠,也不排斥現在的柏承誠。可以說矛盾之極。喜歡以前的柏承誠,是因為那個柏承誠純粹。不排斥現在的柏承誠,是因為現在的柏承誠,絕對會讓銀聯發展得非常好,再也不可能想當初的獵戶聯邦一樣,被人摘了果子。

柏承誠的用心,真的如此之深?一半一般吧。一般是範恭明腦部,一半是柏承誠的算計。柏承誠算計的蒲牢衛,培養範恭明接掌銀聯也不假。至於範恭明任職獵戶之後的變化,他並未想得太深。

在現在的柏承誠的眼裡,獵戶新世家舊世家,都那樣,翻不起大浪。反而,他鼓勵獵戶各大公司,做大做強,以致在銀河範圍內有更大的競爭力。

所以說,範恭明的眼界和心境,已經跟不上柏承誠了,這才是柏承誠準備將來將範恭明留在銀河的根本原因。

不管範恭明怎麼想,現在都必須按照銀聯的規則和柏承誠的指示辦事。

柏承誠最大的進步,在於學會了制定規則,利用規則,而不再是單憑拳頭。

範恭明想了很多很多,比如葉雲舒為什麼堅持不長期留在獵戶而是到銀聯,比如卓青琳?哦,卓青琳不必說,她肯定要跟柏承誠走。卓青陽呢?如果卓青陽將來留在銀河,會不會成為他範恭明的掣肘?

如蘭看著皺眉苦惱的範恭明只發笑,“你呀,就是想太多,思想太複雜。這不叫謀定而後動,這叫自尋煩惱。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多用點精力在修煉上。將來柏總他們一走,你得確保自己在武力上,也能立住腳。

呵呵,柏總是說他準備去英仙是吧?我可以預見,英仙融入大銀河不遠了。一旦英仙融入,你在武力上連自保都乏力,我看你將來未必坐得穩銀聯總裁的位置。”

範恭明更愁了。這又是一個大問題。他一向喜歡勞心而不喜歡勞力。你讓他像柏承誠魯有志那樣閉關五六年,那會要了他的命。

範恭明可憐兮兮地說:“如蘭,你會幫我的是吧?”

如蘭眼一瞪,“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