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賭石,本就濮陽淳他們挑起的。若說柏承誠有錯,那就是他們的行為舉止太奇葩,奇葩到有人看不慣。

看不慣,絕大多數人暗暗鄙視,極少數自以為很牛、容易熱血上頭的暴脾氣者,大不了出言譏諷幾句。但柏承誠很不幸,剛好被恰恰心情不好的莫哈世澤看到了,且偏偏他們幾位大少小姐,是有資格目中無人的。

如果不是閭丘健發現異常,柏承誠幾人僅僅是隨意倒踢出幾塊礦石,就將濮陽淳和莫哈世澤的精銳衛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猜測他們有可能踢到了鐵板上,這場賭石都不可能發生,而是直接武力衝突。

隨後,有琴伊棋又被捲入,讓赤龍娉婷和柏承誠很是不爽,以致柏承誠被迫應戰,應允賭石。

不管怎麼說,衝突的發生,都不能怪柏承誠,偏偏濮陽淳還過度挑釁,這就讓人忍無可忍了。

柏承誠沒理會濮陽淳,而是冷冷地看向有琴伊棋,他在等有琴伊棋表態。卓青琳跟有琴伊棋同行,柏承誠雖然不全然明白卓青琳的意思,但至少懂得一點,卓青琳認為有琴伊棋值得一交。

這時候,如果有琴伊棋堅定地站在濮陽淳一邊,柏承誠如果堅定地站到濮陽淳一邊,柏承誠會斷然否定卓青琳的好意,從此視有琴伊棋為敵。

赤龍娉婷輕輕拉了一下冷氣森然的柏承誠的胳膊,“別衝動。”別看赤龍娉婷的年紀小,她的大局觀卻不小。柏承誠此時還未在盾牌徹底站住腳,就跟濮陽世家變成死敵,弊大於利。大不了丟點面子,不接受濮陽淳的賭注就是。

柏承誠無動於衷,不例會赤龍娉婷的勸告和卓青琳的眼色,依然冷冷地凝視著有琴伊棋。

濮陽淳猖狂地大笑,“不敢嗎?這點賭注都不敢接,還裝什麼大頭?你不知道沒實力的裝逼,會裝成傻 逼嗎?”

有琴伊棋沉魚落雁的臉上,漸漸呈現一絲厭棄。這種情緒,自然是因為濮陽淳,也因為柏承誠。挑釁你柏承誠的又不是我,你盯著我看啥?沉吟了一會,終是沒開腔。

柏承誠的臉色更陰了,有琴伊棋身為裁判不開腔,看似她一邊都不站,其實還是有點偏向與濮陽淳。

有琴伊棋的選擇,赤龍申博等人都能理解。柏承誠不過是外來客,而濮陽淳即使不是濮陽家的世子,這時候也代表著赤龍家族的面子。本地巨擘和外來客之間,怎麼選擇,還需要選擇嗎?

這時候,濮陽原野疾步上前阻止濮陽淳,“你錢奪得用不完是吧?借我一點嘛。”在外人面前,他不好直接斥罵,以免別人覺得戰前他濮陽家族就內訌,滅自家威風,長他人志氣。再者,濮陽淳是他堂兄的兒子,他也得給我堂兄留面子。

但濮陽原野這句話很是誅心,後果也很嚴重,意味著濮陽淳給他的印象很負面,而且會上報家族,削減濮陽淳的用度開銷。

赤龍申博皺眉,作為世家子,濮陽淳應該不至於如此莽撞才是,何況赤龍娉婷就站在柏承誠身邊,不看僧面看佛面,濮陽淳如此挑釁,難道是針對他赤龍家族來的?

位高權重的人物,向來不看表面,而是分析實質。赤龍申博也有意走進幾步,希望能阻止柏承誠的衝動。因為一個小小的鬥氣而演變為大仇,是為不智。

但赤龍申博苦惱的是,柏承誠並非他家晚輩,而且赤龍家族和柏承誠之間的關係,是赤龍家族居次位,無權約束柏承誠。

不等赤龍申博開口,柏承誠開口了,“濮陽大少,你的賭注不對等。想要我的舌頭,那就拿你的舌頭來賭。”

“不許。”濮陽原野嚴厲地低聲喝止。

“哈哈哈哈。”濮陽淳猖狂地笑,“人有高低貴賤,你有什麼資格跟老子比。給你一百億買你的舌頭,已經夠看得起你。換作別人,老子能給他一個盾就不錯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很是詫異地看著濮陽淳。這話換作暴發戶富二代,或者家教不好的權貴子弟來說,都很正常,但出自隱世世家子弟之口,著實不應該。世家子弟的高傲,是在骨子裡,而不在膚淺的言語。

濮陽原野眼神一凝,也察覺到了異常。他對濮陽淳還是比較瞭解的,不然這一次也不會帶濮陽淳來珍寶匯。

赤龍娉婷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瞄向濮陽淳身後的人群。卻什麼都沒發現。撓了撓腦袋,“難道是錯覺?”

柏承誠冷笑,“我是很窮,連賭注都要借,但一百億還不看在眼裡。行,你濮陽大少高貴,我命賤,舌頭的價值不對等。那麼,我再加上四肢,堵你的舌頭夠嗎?若是不夠,五肢也可以。”

嗡嗡聲起,人群驚呼,賭石的性質變了,矛盾升級了。話趕話,誰都下不來臺,不成仇是不可能的了。

濮陽淳明顯猶豫了一下,傷害別人的身體,他毫不在意,但傷害自己的身體,心裡就有點虛。

莫哈世澤和譙笪冰燕適時往濮陽淳身邊湊了一步。看似沒多餘的動作,卻給了濮陽淳信心,立即豪氣地答應,“雖然少爺我還是覺得價值不對等,但少爺我答應了。來吧,開賭。”同時暗暗推了濮陽原野一把。

濮陽原野還是沒明白過來,但沒再說什麼,藉機朝旁邊讓開。不管濮陽淳搞什麼鬼,他都沒責任。濮陽淳勝了,他可以出面賣赤龍申博一個面子,不取柏承誠的五肢和舌頭就是。萬一柏承誠勝了,請赤龍申博出面,出點錢就是。

這時,濮陽淳他們中標的礦石,由手下結完賬送了過來。

濮陽淳中標了三塊。他找來御用鑑石師,讓鑑石師挑選一塊價效比最高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