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煙問:“你能為了李皎皎做到什麼程度。”

他已經為了李皎皎斷了自己的夢想,又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我不會讓你再傷害她。”

餘燃攬著裴煙的手不斷收緊,眼中的狠厲決絕越積越多。

溫涼的觸感在她的肩膀徘徊,裴煙眉頭皺的有些緊:“來找我就為了這點事?”

“可惜我沒興趣。”裴煙揪住他的短髮,拒絕了他向下的動作,拉上浴袍,她不屑道:“主動權在我。”

心裡裝著李皎皎,卻在她這裡求歡,裴煙只覺得噁心,眼神也冷了下來:“離開我家。”

餘燃被迫仰著頭,喉結上下滾動,一絲輕笑溢位喉嚨:“那個男的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像我,裴煙,你心裡一直有我。”

餘燃一針見血,粗暴的戳破她心裡的念想。

他的十八歲是白襯衫的少年,那個陳年,穿著白襯衫,喊著裴煙姐姐,那一刻,在裴煙眼裡的是十八歲的他。

所以……

陳年不可以,他不可以,只有十八歲的餘燃可以。

“我心裡的不是現在的你。”

裴煙深吸了一口氣,坐起身對上餘燃狠厲的眼,認真道:“我喜歡的,一直是年少的餘燃。”

他青澀內斂,會因為她的靠近悄悄紅了耳朵,也會在她撒嬌耍賴下一次又一次妥協,那麼美好的少年,即使再經歷一次,裴煙也還是會喜歡。

“可我就是他。”

“所以我愛的已經死了。”在他偏向李皎皎時,裴煙就宣告了他的死亡。

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餘燃了。

“你嫉妒皎皎,憎恨皎皎,所以想要毀了她。”

“我嫉妒,憎恨她的原因,你從來都沒在意過。”裴煙只覺得眼睛酸澀的厲害,她鬆開手,飛快的遮了一下眼睛:“餘燃,你自以為是的正義都是你的假象。”

就像當年他認定她是兇手的時候,儘管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也還是在心裡給她安了一個罪名。

“你跟我走。”

餘燃攥住她的手,拉著她就要出門,伸手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態度十分強硬。

“別碰我!”裴煙抬手打在他身上,餘燃卻無動於衷。

“你是想讓我看李皎皎現在是什麼鬼樣子麼?我告訴你,去了我只會笑出聲!”

餘燃的腳步頓住,他的手停在門把手上,緩緩扭頭看向裴煙,大片陰影籠罩在他的臉上,看不清神色。

裴煙毫不客氣的和他對視。

一分鐘……

五分鐘……

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最終停止在餘燃的一聲嗤笑裡。

他說:“裴煙,我忘了,你從來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餘燃。”裴煙攏了攏身上的浴袍,叫住打算離開的餘燃,抬手把外套扔在他身上,冷聲道:“我再怎麼蛇蠍心腸,也比不過你的色令智昏。”

餘燃走的時候沒有說話,只是門關上的時候,她站在那裡能感受到餘燃最後那一個眼神。

是失望透頂。

裴煙覺得自己就像被扔在地上的外套一樣,所有人都想踩上一腳,沒有人在意外套本身的價值,只是因為它掉在地上了。

她看了一眼外套,伸手把它撿起來,飛速的換了一身衣服,穿著外套昂首挺胸的出門。

她不開心,就要有人跟著不開心。裴煙是這麼想的,她也真的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