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騙我,我又錯了嗎?”

“我不知道。”我想了一下,笑了笑:“媚娘,我軟弱嗎?”

“不!”她很乾脆。

“可是你還是覺得我不夠強硬。”

她想了一下點頭:“是!”

“為什麼?”

“你可以做得更好。”她倔強的說道。

“我應該怎麼做?我的權利是爺爺奶奶給的,他們不滿意的話,隨時會被他們收回,柳嫂是奶奶跟前的人,我得給奶奶面子。”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看著帳頂,“如果不是你二叔回來了,娘這次可能會很慘。爺爺奶奶會很不滿意,柳嫂也許會回來,但強兒也許就不會死了。”

她不作聲了,可能是沒想好,我沒強迫她接受,靜靜的拍著她。但我知道她應該聽進去了,我現在不能把她和一般的三歲孩子來看。

第二天午後我給了士矩一封信。信口沒用火漆封住,他看看封口,又看看我。

“是休書,我爹那次讓他籤的。我想寫點什麼,可是才發現自己跟他竟然沒有話說。”

“等他有空才給他?”

“嗯,是大事。”我略一思索,還是決定不要告訴他玄武門之戰,爛人去了這麼久,為什麼還不快點政變?唉,掛名爹孃也不肯告訴我具體是什麼時候,只好故作高深的說道:“你應該知道什麼時候給他。”

“你還是關切他。”

“唉!”我苦笑了一下,看著他,“送你走時,我對他說,我不愛你,我只是不忍心看著無辜的你被他連累;現在我也告訴你,我不愛他,只是怕影響他,最終被連累的是咱們這一大家子,還有媚娘。”

“你誰也不愛?”

“我愛媚娘,我愛強兒。”說到強兒,我哽咽了,別過頭去,不想讓他看到我奪眶而出的淚光。

他拿了休書就要離開了,我送他到門口,忍不住還是囑咐道:“你不要直接去找他,等事情過了,你再現身。”

“怕他猜出家中出事?”

“不,怕你出事,大局未定,隱藏是比較安全。”頓了頓,“也擔心會分他的心,他知道此時是關鍵時刻,我不會讓家人打擾到他。”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默默的騎上馬走了,我嘆了一口氣,回到帳房。

這也是我的辦公室,媚孃的遊戲室,弟妹去世後,我便一直當著她的面處理家務,有重大問題時,我會抱著她跟公婆還有祥嫂商量,我一直當她是孩子,她一直表現得很安靜,看來,這大半年她並沒白過。走進賬房,她正在圍欄裡坐著發呆,我才想起,這個圍欄應該拆掉的,我忙過去把她抱了出來。

“祥嫂!”我氣急敗壞地叫道,祥嫂忙跑了進來。

“怎麼啦?少奶奶。”

“怎麼還在這兒?”我看向圍欄,心痛的看著媚娘,祥嫂有些委曲。

“老奴早就說要拆了,只是小姐不許。”

“為什麼?”我吻吻媚孃的額頭嘆了一口氣柔聲問道。

“我要心痛!”她表現出了少有的軟弱,我的心更痛了,抱著她輕輕的搖頭,她要記住強兒,只有心痛才能記住。

“娘給你畫個強兒好不好,這圍欄讓祥嫂拆了去。”

“算了!”她懨懨的伏在我懷裡,“拆了吧。”

我沒問上午他們看柳嫂被審的結果,看來她也不打算說了,也許這樣就好了吧。

幾天後訊息傳來,柳嫂被判斬立決,我不覺得可惜,也不想看她行刑,我只想把這事忘記。七七之後,君夫人帶著傲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