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嫂想下堂求去,爹孃那裡我會去說。”他好容易擠出了乾巴巴的一句話,我想想,終於想明白他道歉的原由。他為自己當初挽留我而道歉,他以為那個痞子會浪子回頭,沒想到他會變本加利,我笑了笑端著杯子發了會呆。

“二弟,你叫什麼名字?”我突然問道,這次是他愣住了,愕然的看著我,半天才找回他的聲音。

“爹當年以蹈矩如彠為本,故為我們兩兄弟命名為士彠,士矩。”他力持鎮定,看著前方說道。

我笑了笑,‘彠矩’在古代是指尺度、法度。我公公還真是個講求規則的人。隨即又笑起自己,進門三年了,我才第一次知道我相公的名字叫武士彠。

等一下,武士彠?我突然想到中國第一位女皇帝武則天的父親也叫武士彠,我對歷史不怎麼在行,如果不是這個字這麼特殊,我應該也不會記得,會是嗎?想想又搖搖頭,不會這麼巧吧?再說武則天出生在四川,而且……而且她母親是楊廣的表妹。我搖頭,真是知道太多也是錯,天下姓武的何其多,怎麼就想到武則天了?況且這時武則天應該早就出世了,那爛人除非在外已經納妾生女了。

我定了定神,想了一下:“士矩,你有過夢想嗎?就是希望?”

“如今士矩唯一的期望就是把霜兒和強兒帶大。”他笑了笑搖搖頭,掩飾的端起杯子呷著茶水。

“如果把霜兒和強兒過繼給你大哥?士矩想去做些什麼?”

“大嫂?”

“我說的是真的,我想了很久了,娘說過你小時候本不是這樣,如果不是你大哥,你的人生也許不會這樣。士矩,我沒叫你二弟,是想當你是朋友,我們平等的談談。”我直視著士矩,他沒看我,但我沒有轉開眼睛,逼著他直視我的眼睛。

“大嫂!”他又叫了我一聲,無力而無奈。

“如果離開這個家,你想做什麼?不要管強兒、霜兒。”我熱切的看著他的眼睛。

他側過臉去,好一會兒,搖搖頭,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有時覺得離開這個家門,我就什麼也不是了。每天睜開眼睛想想霜兒、強兒,想爹孃……雖然有時很累,很無奈,可是都會是我睜開眼睛都會想,我還有爹孃,有孩子,我要你們過得好。我不敢想沒有你們,我還算是什麼?”

“把他們交給我,你信嗎?”

“大嫂?”

我不再慢條斯理的坐著跟他說話,拿出一盒子黃金用布包好,費力的搬到他的面前。

“這是這幾個月你交給我的銀子,我換成了金子,還有我賣了幾塊地。我不能說為什麼非要你走,快走吧!”

我沒看他,其實換這些金子並不是為了士矩,想到爛人說會安排霜兒和強兒離開,我便開始刻意的換些金子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一時衝動下,我會全給士矩。覺得似乎金子都不夠,我撥下頭上的玉簪首飾一併放了進去。

“爹孃呢?”他的表情變得凝重,是啊,他也不傻,士彠這幾年在哪,他應該比我知道,我都這麼說了,他不再多問,只是看著我問那個我一直迴避提起的兩人。

“這是我來這兒之後做的第一個決定,我知道我不應該做決定,我也不知道我做這個決定會帶來什麼後果,但是求你走吧!”我都亂了,眼淚不知不覺滾了下來,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擦擦淚把盒子放到他手上,“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