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請辭(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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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雙全和圍觀百姓尚滿頭霧水,攤主卻面色鐵青。
“老闆,我們猜得可對?”秦主恩看了眼嚴恬,隨後衝攤主笑道,“若是都對,這一盞花燈可要許給誰?”
嚴愉這時方才恍然大悟:“那這麼說‘仵’字也對!”
“香已燃燼,這位公子的不算!”攤主咬著後槽牙對嚴愉說道。
嚴文寬笑著點了點頭:“他二人確實是在香燼前說出答案。這一盞花燈,可就難辦了!”
“你們是一夥兒的,便是說出十個答案也是你們一家子的事。”攤主此時頗有些氣急敗壞,伸手摘下花燈一把塞進秦主恩懷裡,“況且開始明明只一個人要猜,最後竟都一起上了,勝之不武,勝之不武!花燈趕緊拿走!別擋著我繼續做生意!”
攤主越說越心疼,揮手連連趕他們走。
眾人哈哈一笑,便都散了。
秦主恩提著花燈兩手一攤看向嚴恬,表面無辜實則炫耀:“老闆塞給我了。說來這花燈我也頗為喜歡,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這燈花團錦簇招蜂引蝶,想必攤主是覺得和秦大哥十分相配吧。”嚴恬似笑非笑,轉頭就走。
這丫頭!心眼兒可真小。秦主恩撇了撇嘴,忙跟了上去。身後的三壽隨手扔給燈謎攤老闆兩塊十多兩重的銀子……
田雙全再逛這廟會時就有些懨懨的了。經過剛才那一場,面子未掙回來不說,平白又丟了個大臉,因而這街上再有趣的熱鬧對他來說也變得索然無味。
眾人見他如此也都能體諒,於是略逛了逛便決定回府。誰知回府的路上竟又遇上個熱鬧,兩隊人馬同時娶親,這可正對了八婆秦主恩的心思。眾人又皆跟著他駐足街邊看了一會兒。
“咦?這花轎都是大紅的,為什麼那頂轎子是粉色?”嚴恬到底年少,也沒見過幾場婚嫁,今日看見這個頗覺得稀奇。
呃……嚴文寬揪著鬍子沒動。知女莫若父,老父親一片慈心,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更主要的是怕女兒當場再說出什麼好話來。他瞅了瞅一旁蔫頭耷腦的田雙全。
秦主恩倒是看熱鬧看了個興趣盎然,隨口接道:“嗨!這都不知道!娶妾才抬粉轎。那粉轎裡自然坐的是這家新納的美妾,那馬上的老頭兒好豔福……”
話音一頓,他猛然想起嚴恬到底是個未出閣姑娘家。秦主恩轉頭看了看,見這姑娘面上若有所思,卻未見有什麼羞臊之色。好吧,是他想多了。就不應該把嚴恬當成什麼姑娘家。
正在此時,嚴愉說了一句:“這兩隊人好像頂上了。”
果然,街道狹窄,兩隊相向而行的花轎於街口遇上。
都是娶親,都是鼓樂喧天聲勢浩大,只是一方馬上坐著位翩翩少年郎守在一頂大紅花轎旁。一方馬上坐著個肥頭大耳的老頭子攜著一頂粉轎。任誰都能看出這事兒的道理來。納妾的自然要給正經娶親的讓路,更何況那馬上的新郎又是這樣一位樣貌出眾的少年。
可惜,結果卻讓人大感意外。兩方派人交涉一番後,那紅轎娶親的隊伍撤後三丈,反而給粉轎納妾的讓了路。
圍觀的百姓一陣唏噓,頗為不解。嚴文寬等人也面面相覷,不知是何故事。
只是到底秦主恩眼尖,忽然指著那馬上的少年新郎說道:“那不是冷家拋繡球得來的贅婿嗎?”
一句話,眾人都解了惑。在外,人情世故皆靠男人,兩隊花轎相遇,若同為頂門立戶的男子漢,自然娶親的是人倫綱常,納妾的是風花雪月。納妾隊伍給娶親花轎讓路那是正統道理。
然而入贅之婿地位低下,原就比那承宗傳嗣的一家夫主矮了一頭。在外看男人,可贅婿卻是立不起來的,也不敢立起來。這是規矩。
熱鬧不過哈哈一笑便過去了,當事者心裡如何自是不知。只是嚴家這一行人裡卻有兩個人入了心。
一個是嚴恬,自回來路上雖神色如常,心裡卻堵得難受。只因父親兄長俱在,不敢露出絲毫懨懨之態。
另一個便是田雙全了。從廟會上開始就拘謹畏縮。後又賭輸了燈迷自覺丟了大人從而懨懨不振。更有後來看見冷家贅婿讓路那一幕,他似受了不小的刺激,回來這一路臉上便掛了相,頗有些心事重重的陰鬱之感。
眾人多少都明白他的心事,於是也不去揭破。
只是讓嚴文寬沒想到的是,他這位內侄當真出人意料且極有主意。
正月初五,嚴愉、秦主恩來向嚴家父女請辭迴轉京城。畢竟年也過了,總拋家舍業地留在洛州到底不好。
而同來一起請辭的,還有田雙全。他也要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