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寧拿了旁邊放大鏡,隔著透明桌板放到畫作落款的印章上,補充道,“美金。”

氣氛變得沉默。

“許老,你這徒弟到底懂不懂行情?”有人質疑。

“先不說這畫破損嚴重,就算是完好,那也不值兩個億人民幣。”

“賀氏藝術行靠著張大千的《桃源圖》一戰成名,達成業內古畫最高成交額兩個億,難道這件殘次品還能比《桃源圖》更值錢?”

話題引到賀氏,目光都放到灰衣男人身上。

賀承鈞態度中肯,“畫卷尾部有宋徽宗印章,這畫不像假的。”

檀寧點頭,“賀公子好眼力。”

其他人笑,“難不成許老還能用假貨敷衍我們?問題是,現在這畫既然納入VIP客戶的隱藏拍品,又早早放出來,卻看不到真正的價值所在,僅憑一句宋徽宗真跡,還有天花亂墜的構圖筆法,就能賣錢了?”

有人看傅京辭一直不出聲,問了問他,“傅先生,您說是不是?”

傅京辭冷笑一聲,“我連高中都沒畢業,我能看得懂什麼,你們不要這畫,那我要了。”

“這……”剛才戳傅京辭的人頓時啞了聲。

他們差點忘了,傅家安排傅京辭接管瀚海,是故意為之。

傅京辭未成年就輟學,在榕城闖蕩,如今回來江城,看似風光接任了瀚海的擔子,實際上卻是一種羞辱。

傅家知道他沒文化,偏讓他來經營瀚海。

檀寧也不知道傅家老頭是怎麼想的,她看著傅京辭臉色平淡,卻莫名有些不忍,出聲道,“傅先生好眼光。”

她上前,到古畫前面,瑩瑩燈光襯得臉色瓷白。

“這畫,是宋徽宗政和年間所作的《瑞鶴圖》,只是中間損毀大半,群鶴缺失零落,所以大家沒看出來也是正常。”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怎麼可能?不是說瑞鶴圖在博物館嗎?”

“許老,你可別讓一個小丫頭片子忽悠我們!”

一片質疑聲裡,傅京辭沉聲,“那我撿到寶了。”

眼神穿透人影,落在檀寧身上。

檀寧心頭一顫。

他好像話裡有話似的,那寶,是畫,還是她,她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