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什麼都沒有啊,是不是你眼花了?”

昏暗山洞的角落,老驢望著玉靈兒手指的方向,那張落滿灰塵的石桌旁,依舊空無一人,但看玉靈兒那副帶著幾分驚恐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說謊,故此,老驢忍不住咧嘴出聲,對她再次詢問道。

“別說話。”

老驢話音剛落,就見江小七猛地伸出手,直接把它的大嘴給捏住了,深邃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那張石桌,沉聲開口,因為此刻,江小七瀰漫著黑色火焰的目光中,逐漸出現了一道詭異的身影。

從江小七目光所見的視角去看,石桌旁的角落裡,此時正坐著一道瘦弱身影,身上穿的服飾,並不像如今人們見到的,那種衣服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彷彿歷經了萬千歲月,陳舊而又繁瑣。

在江小七的印象中,眼前那個人影身上穿的衣服,倒是與曾經前世他所去過的苗疆,那裡的人服飾有些相像,衣服交織纏繞,繁複中帶著幾許厚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頭上並沒有裹上那種布條。

而此時,在江小七的目光中,那道身影正端坐在眼前的石桌上,挑著煤油燈裡的燈芯,動作往復迴圈,每次他剛挑上去,煤油燈的燈芯就會再次疲軟下來,而那人還是依舊在那裡重複著之前的動作,沒有半分厭倦。

“呼呼”

小心翼翼的邁著步伐走上前去,江小七面色帶著幾許凝重,輕緩著開口,吹掉石桌上那盞煤油燈上的灰塵,漸漸露出了其中的真正模樣,確實與那個詭異人影手中不斷挑弄的煤油燈一致。

眼前的煤油燈,約有一尺半高,通體呈現著一種黑紫色,是由燈罩,燈芯,以及底座等部分構成,材質讓人有些不明所以,看上去倒是像由瑪瑙製成的,其中,還有半截燒的泛黑的燈芯,半彎著。

“這破油燈老夫好像在哪裡見過。”

一旁,瞧著逐漸露出真面目的油燈,老驢也是舔著大臉湊了過來,瞪著他那雙銅鈴般的大眼仔細打量著,那副呲牙咧嘴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它要把油燈生吞了。

“這破燈這麼邪乎嗎?之前一直放在這裡,也沒有人動,今天這是撞了哪門子邪,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一旁,雷莽也是湊著碩大的身子邁步上前,銅鈴一般的大眼也是頂著石桌上那盞油燈,滿是橫肉的臉上掠過一抹邪門的神情,咧著嘴這般嘀咕道。

“先不管這油燈了,我們先去看看那些之前險些復甦的屍體吧。”

“驢哥,你說你之前見過這個燈,說來聽聽。”

把玉靈兒從自己的背上拉扯下來,江小七對身旁的雷莽與老驢這般開口,一邊向山洞的深處走去,一邊對身旁的老驢出聲詢問道。

“老夫也是道聽途說,之前有幸從一本古籍上見到過一盞與它類似的油燈,不過那上面記載的油燈,卻是比剛剛我們看到的要恐怖的多。”

一邊邁步走著,老驢一邊咧嘴出聲,歪著頭沉思了一會,便是把它曾經看到過的一本古籍上記載的東西說了出來。

“傳說,在上古的神話時代,百鬼夜行,地府前所未有的強大,就算是神話故事中的天庭,也只能與他分庭抗禮,甚至還隱隱有被其壓蓋過去的勢頭。”

“那個時候,人族處在一片水深火熱之中,整片世界彷彿都籠罩在黑暗的夢魘之下,白天,人們都可以看到大地上無數的幽魂在飄蕩,肆意的扼殺生靈,大地一片狼藉,生靈塗炭,陰兵所過之處,只會留下一具具森然白骨,沒有人能夠倖免遇難。”

或許,是神話時代的天庭實在不忍人間慘遭這般殺戮,生靈塗炭,於是,當時的世人便看到,昏暗的九天之上,轟然炸開了一道裂縫,五彩繽紛的顏色驟然閃亮,降下一道道祥瑞。

九天之上,各種奇珍異獸紛紛湧現,真龍,鳳凰,金犼,玄武等諸多隻存在於神話時代的強大神獸,在那一天紛紛湧現,降臨在這片土地上,降服了諸多陰兵妖魔,鎮壓而下。

不過彼時的地府勢力浩蕩,無數的冤魂陰兵都在那時紛紛湧現,降臨在這片大地上,縱使祥瑞神獸也難以盡數驅逐,一時間,無數的生靈慘遭厄難,大地上屍殍遍野,累累屍骨堆積成山。

而地府,擁有著神鬼莫測的無上手段,無數死去的生靈,都在地府之中重現,再度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不過再回來,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人了。

地府的手段神鬼莫測,所有死去的人,都會被他們收服,成為其無上大軍的其中一員,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整座世界都籠罩在地府的恐懼之下。

“而之後,這片大陸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老者,普普通通,毫無神力,但他自身所過之處,所有的死氣、煞氣都被清掃而過,漫天遍野的陰森氣息,都在他手中提著的那盞油燈下被驅散。”那一天,被諸多世人被稱為救贖日,不過,卻沒有人知道那個老者從何處而來,又向何處而去,只有一道瘦削卻顯得異常偉岸的身影,留在了世人心中。

“也正是那一日過後,這片天地再度恢復了最初的面貌,瀰漫在這片天地中的陰森死氣,彷彿都隨著老人手裡的那盞油燈消散而空,不知是重歸地府,還是被那盞神秘而強大的油燈煉化變成了燈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