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開房門,朝著桌旁正在翻閱工坊文書的男人哭喊道:

“父親!大哥他又打我!”

緊隨其後跟進來的哥哥站在門口,手裡還捏著個雪球,氣惱道:

“你又告狀!說好了打雪仗輸了不許告狀的!”

坐在桌案旁的男人表情無奈,扶了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苦笑著抬了抬手,那稍矮的男孩就一溜煙跑了過來。

男人看了下他略顯紅腫的眼眶,先是訓斥了下哥哥,然後看向眼睛通紅的弟弟,揉了揉,這才說:

“男孩不能動不動就哭,知道沒有?輸了就打回來嘛。”

“可是我打不過啊。”稍矮些的男孩無奈道,然後忽然抬起頭,說,“要不您也給我安裝一副義肢吧,就像母親那樣。

帶噴氣飛行能力的,感覺好酷的。

如果我也有那種,肯定能贏,實在不行還能跑。”

“我也要!我也要!不過我要拳套樣式的,就是暗中咔噠一下,拳頭可以飛出去那種!”

青空表情愈發無奈,旋即笑道:

“想要啊,行啊,只要你們母親同意,我就讓工坊給你倆單獨做一套。”

聽到這話,兩個年幼的男孩都垂頭喪氣了起來:

“我們說好幾次了,母親都不同意。”

“那我也沒辦法了。”青空笑呵呵攤了攤手,然後將兩個孩子打發去院子裡。

伸了個懶腰,按了下手腕上的鍊金手錶,房間中安裝的鍊金熱暖設施輕輕嗡鳴了下,面前的窗子開啟,一股冷氣撞入悶熱的室內。

旋即,已成人父的青空順便看了下表盤上的日期,默算了下,發現還有兩天便是老師“山海”的八百年祭日。

“不知不覺,已經八百年了啊。”

想到這裡,穿著華貴衣袍的青空負手站於視窗,望著外面的白雪與瑩潤的月樹,視線抬高,第無數次望向頭頂那顆蔚藍的星球。

腦海中,浮現出些許“陳舊”的記憶,心想這八百年來,不知老師在那顆藍星上,是否安好。

自己此生,又是否還有機會得見。

想著想著,青空不禁有些失神,甚至彷彿產生了些許幻覺。

他彷彿看到有一道流光自那顆星球上飛落下來,穿過了月樹的枝幹,輕巧地在王庭上空盤旋了下,繼而朝自己飛來……

那竟是一隻千紙鶴,不斷扇動翅膀,兩隻“爪子”則費力地攥著一盞古樸的燭臺。

如此真實,彷彿真的存在般。

旋即,隨著“咚”的一聲悶響,青空恍惚了下,猛然一個激靈醒來!

愣愣地看著從窗子飛進來,落在桌上的那隻歪倒的燭臺,以及飄落的紙張,下意識伸手接住。

然後看向了紙張得那封信箋,眼眸漸漸瞪大。

……

片刻後,正在庭院中對峙的兩個幼童突然看到房門猛然撞開,自己的父親飛奔而出,連招呼也不打,便朝著院外行去。

然後踏上停在外面的飛行器,繼而於嗡鳴聲中升空,朝著鍊金協會的方向飛去,不多時,便不見了蹤影。

只剩下兩個幼童愣愣地望著天空。

過了好一陣,弟弟吸了下鼻子,道:

“哥,你說父親是不是找母親幫咱們求情去了?”

哥哥翻了個白眼,一枚雪球砸了過去,嫌棄道:“笨蛋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