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就連處理完政事的大族長都曾短暫過來看了眼,卻是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又離去。

等第二天,就連青空也被趕了出來,守在門口,除了定時將餐食送進去,沒人知道“山海”在忙些什麼。

“反正不像是在製藥。”寒夜想著,看向一臉委屈地坐在門口的青空,有心想盤問下,男孩卻在她開口前就捂住了嘴巴。

意思是師父不給說,想要撬開自己的嘴,是萬萬不能的,氣的寒夜只好吩咐侍衛盯著,自己憤憤離開。

嚇得坐在臺階上的青空縮了縮脖子,扭頭看向房間的臉上,浮現出憂慮的神情和疑惑的神情。

他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旁人不知曉細節,可他多少能猜到些,從昨晚進入後,老師便用紙筆畫出了幾張草圖,要他幫著將那些材料切割成不同的形狀。

雖然其中大部分都古怪的看不出用處,但大抵還是能猜出些眉目。

在他看來,老師似乎是想製作機器,輔助公主走路,這讓他又是驚訝,又是迷惑。

驚訝的是,跟著山海生活了許多年,可從也沒見他有這個手藝。

迷惑的是,這個思路怎麼可能成?什麼機器能輔助人行走?總不至於要做出根柺杖來,那恐怕自己師徒兩人會被那個高大的侍女長一劍劈死。

此外,隨著這幾日的接觸,一個疑惑也在青空心頭愈發盛大了,他發現,自己的老師變得有些陌生了。

這裡指的並非是那些“無師自通”的手藝,更在於氣質與神態的變化,以往的山海窮困潦倒,因為殘疾,神情總是陰鬱瑟縮,不大喜歡給外人看。

看到大人物,也從不比他好多少……

可這幾日來,尤其是進入不夜城後,山海卻彷彿換了個人般,變得自信從容,陰霾盡掃。

這讓青空既驚喜又憂慮,搞不懂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好在師父對自己的態度倒沒改變,只是……

“老師你到底搞不搞得定,失敗的話,這麼多人守著,可不好跑路啊。”

在憂慮的情緒中,一天時間轉眼又過。

待第三日天明,門縫開啟,一臉疲倦的林拓走了出來,只撂下一句“請殿下過來”。

便引得安靜的小院一陣驚亂,守在門外的侍衛們匆匆將這個訊息通報了過去,十幾分鍾後,寒夜便推著塞塞來到了屋門外。

“殿下可以進來了,其餘人在外面等,還需要一點時間。”

林拓看著院中聚攏的越來越多的月族人,皺了皺眉,說。

“豈能如此?”寒夜有些發怒,卻被輪椅中的銀髮少女按住,今天的塞塞,眼神中滿是緊張與期待,“聽山海醫師的話,有事的話,我會喊你們。”

“殿下,可是……好吧。”寒夜還想阻攔,卻終歸在塞塞的眸光中敗下陣來。

惡狠狠地瞪了林拓一眼,然後忽然伸手揪起一臉忐忑的青空脖領子,將他拉過來,道:

“你若正常醫治還好,倘若敢胡來……”

林拓疲倦的眼眸中登時溢位笑意,接過推動輪椅的工作,一邊將塞塞推入屋中,一邊道:

“青空抵給你們就是。”

青空:“……”

所以,你失敗了為啥要那我抵啊???

在青空崩潰的目光中,房門砰的一聲合攏,也阻隔了視線,院中一眾侍者緊張地圍攏一團,氣氛莫名安靜了下來。

青空更是一聲不吭,瞅瞅寒夜腰間的劍,又瞅瞅房門,心中祈禱月樹保佑。

時間流逝中,只聽到房屋內不時傳來細碎的對話聲,卻是聽不清晰。

五分鐘過去。

十分鐘過去。

十五分鐘過去。

氣氛漸漸焦灼,房間中再沒了聲息,空氣也愈發死寂,只是趕來的人群愈來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