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子被捂嘴之後依舊強硬掙扎著,她來回撲騰著,嘴裡還發出嗚咽的聲音,像是在說些什麼,只是嘴裡被塞的滿滿的,讓人難以聽見。

紓甯沒好氣地吩咐眾人道:“周娘子頭暈,還不趕緊帶下去好生看管?”

說罷紓甯又看著侍奉周娘子的果容:“還不趕緊下去好生看著你家娘子?若再讓你家娘子頂著病痛出來,你就認罪罷!”

果容自然慌張地應了下去,行禮告退。

“殿下可想保住周娘子?”縱使紓甯將林樘的心理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可還是不得不再次確認。

林樘只能點點頭回答:“婧柔是皇祖母的表侄孫女,便是過分,我也不能廢棄。”

“這事還好只在清寧宮發生,只要咱們宮裡的人嘴嚴便也是了。倒是殿下這頭,日日都要去文華殿讀書,陛下也會時常召殿下去乾元宮。這可不僅是失儀不失儀的問題了,若是被發現,誰都保不住周娘子。”

紓甯冷靜分析著,一時間,這件事情還真有些難辦。

“殿下若是信的過臣妾,或許臣妾有法子可幫到殿下。”

未等林樘表態,周簡則是搶先回答道:“若是娘娘真有法子,還請娘娘幫幫殿下。這事傳出去了怕是不僅是周娘子吃虧,殿下面子上也掛不住啊!”

紓甯自然知道,甚至方才還一度猶豫到底要不要幫林樘。

上次一個纏花就讓劇情給偏了,這次要是自己還是出手幫助,會不會造成下一個偏差,可實在說不準。

可這事不僅僅關係到太子林樘,更是關係到自己。

若是傳出去,周娘子是頭一個保不住的,林樘也會被牽連,自己這個太子妃怕也免不了會落下一個“不能好好管教太子後宮嬪妃”的罪名。

這樣算來,罪名不至於死,卻足夠生不如死,那自己的日子,豈非很是難過?

於是這樣想著,紓甯覺得幫助林樘還是有必要的。

“這傷口自然是三五日之內最為明顯的。這三五日的,還請殿下儘量躲在清寧宮不出來,就說是感了風寒。至於三五日之後,這傷口倒也能透過化妝來遮。殿下放心,妾儘量給殿下遮蓋住傷口,讓人看不出來。”

林樘遲疑著:“化妝?這……這能不畫麼?”

紓甯很想翻個白眼給林樘,可是隻能忍耐:“殿下若是不畫,這傷口倒也遮不住。雖也能用旁的法子藉口擋過去,可幾日後朝鮮使臣入貢,若是殿下因著疤痕不能在場,倒是不好。”

這種大場合,若是林樘不在場,那難免會讓別人覺得他這個太子沒用。

更嚴重的則是可能會被皇貴妃一黨人有機可乘。

“那……那就畫罷。”林樘遲疑著,“只是,畫的自然點,別被人察覺出來。”眼神之中盡是慌張祈求。

他眼睛極大,如今這般渴求地看著自己,便是難免睜的更大了一些,又兼這些日子他吃的面龐有些圓潤,整個組合起來就有些像叮噹貓一樣,倒是叫紓甯看了忍不住想笑。

……

且說周娘子被遣送回常春閣中,所有的門便都被緊緊鎖上,連著侍奉的宮女除了果容之外都低頭不敢與她說話,地上還殘留著上午她回宮之時摔碎的各色瓷器碎片,一片狼藉卻無人打掃。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殿下的娘子,是太后娘娘的表侄孫女,你們不能關我!我要見殿下,我要去找殿下說理!”

果容守在周娘子身邊,卻是膽怯的不敢言語,自家主子分明做錯了事情,還這般吵鬧,若是再任由她繼續這般說下去只怕早晚會見惹得上頭兩位殿下厭煩,到那時可真是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

可若是勸她,按著自家主子的炮仗脾氣,怕是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想來想去,果容只能上前輕扶住周娘子道:“娘子,方才邵娘子她們氣您,您本就動了氣性,若是這會子再動氣,怕是要影響您的身子。太醫前些日子不是還說娘子最忌諱動氣麼?回頭可要受苦頭了。”

周娘子雖依舊氣憤,可被果容這般一勸說倒是好了些許,只氣惱地癱在榻上:“我倒是想不氣,可太子妃這般,我又如何能不氣?如今我被關在這裡,要是那太子妃在殿下面前說些壞話,豈非任人宰割!”

說到最後幾句,周娘子已然氣的咬牙切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