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成二十三年十月二十,皇帝林深下旨為皇四子興王林杬賜婚,選京城蔣氏為王妃,加封王妃之父為玉田伯,婚期擇明年三月初九。

如此,林杬的婚事便算是塵埃落定了。

萬安宮中,宸妃甫接過旨意由著侍女新夏玉紫攙扶起身,看著皇帝賞賜留下的滿桌諸般珍品,不由得微微一笑。

“恭喜娘娘。”新夏與玉紫笑著恭喜宸妃道。

“倒也沒什麼可恭喜的,不過是賜婚罷了。”宸妃緩緩坐在了榻上,翻看著手中的賞賜單子,“說起來,也不過是無奈之選。不過如今能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不錯了,蔣氏雖說性子歡脫了些,可到底也是個小武官之女,教育涵養也不算是差。”

宸妃雖是笑著,可心中總是有一絲不甘。

畢竟之前她為林杬所選擇的女子,可比如今的蔣氏更加能有助於林杬以後的前程,更能增添朝中的助力。

這個蔣氏,實在是差了一點。

不過權衡利弊下,也只有蔣氏好些。

畢竟還要指著肅妃幫襯,總不好直接自作主張選了旁的女子。

“蔣氏父親得了恩封,將來一步一步往上升,也不是不能的。”新夏為宸妃端了新切的果子,語氣中更多了幾分恭維:“陛下寵愛殿下與娘娘,直接為王妃之父封了伯爵呢,可是與那甘泉宮太子妃之父一樣的爵位。”

“唉。”宸妃輕輕嘆息著,隨手自剝了橘子,“那是陛下抬舉。不過陛下今次還是會顧及東宮面子,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要封侯了。”

宸妃嚼著橘子,卻覺著酸的倒牙,便忙地吐了,眉深深皺起擰成一團,“這橘子忒酸。你倒也嚐嚐。”

新夏忙地端起那橘子嚐了嚐,果真是酸到掉牙,當即便道:“尚食局的人做事竟如此不當心,奴婢這就把這些扔了去。”

宸妃點點頭,待到新夏回來後,一邊的玉紫卻是道:“別是他們弄混了罷。這般酸的東西,該是給太子妃才合適吶。”

宸妃恍若想到了什麼一般,眉眼一閃,“是呀,還正是這個道理。太子妃懷孕愛食酸,該送到甘泉宮才是,怎麼送到了萬安宮?”

玉紫面上更是多了幾分焦急來:“娘娘,這太子妃如今懷了身孕,若是誕下皇孫來,豈非……要不咱們……”

“蠢貨!”宸妃冷冷一哼,語氣十分沉著冷靜,“別說闔宮上下了,便是舉國上下都眼看著太子妃腹中的孩子。這個時侯動這種心思,豈不是找死麼?好生待著罷。”

“更何況……”宸妃眉宇之間更是溫和了幾分:“若非萬不得已,也別傷了人家的孩子。本宮也是做母親的,不為本宮考慮,也得為本宮的杬兒考慮才好。”

“娘娘仁慈。”新夏忙地應和道。

“誰入宮之時不仁慈啊?”宸妃冷冷地搖著頭:“只是如今到了這個份上,本宮便是想要再仁慈些,恐也不能了。”

……

甘泉宮中,紓甯同樣是在為自己腹中的孩子擔憂著。

自然按照原著劇情線,自己這一胎是個女兒,可最後卻是因為孕期被下藥導致胎兒先天不足,孩子一生下來便羸弱不堪,勉強將養了幾個月便也夭折了。

這次孕期中同樣是中毒,只是藥量一早便由著祝筠暗中把控,祝筠更是一再擔保,絕不會損傷腹中胎兒,要紓甯放心。

紓甯不會不放心祝筠的醫術,卻是有點不放心這宮中的人。

自己總不能大張旗鼓的說自己這一胎是個女兒,請諸位娘娘手下留情放過自己腹中的女兒,好給自己留個孩子。

外人可不會知道自己生的是男是女。

宮中之人,或是見不得旁人好,又或是未雨綢繆,想來早就暗中找機會等著出手了。

東宮的孩子,更關係到以後的儲君之位,自然更要多分得一分注意了。

“大人,我這腹中,究竟是男是女?”紓甯總是忍不住再三盤問,生怕自己的對於原劇情的記憶有所偏差。

畢竟太多被改變的劇情了。

“娘娘恕罪。”祝筠猶豫了半晌,還是回答紓甯道:“只怕殿下與娘娘,未必能得心中所想。”

這份“未必能得心中所想”,聽起來好像是件壞事,可祝筠心中的好壞標準,偏生與自己心中的好壞標準是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