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甯與林樘兩人一番密談,便也舒展驅散許多不悅,彼此心中倒也更貼近了幾分,這般下來,便是更加黏糊了些。

待到一切都商議好,林樘這才清了清子,高聲呼喚著外頭的人道:“來人!太子妃腹痛,趕緊去太醫院叫人過來診治!”

林樘的語氣,甚至還有些著急慌亂的意味。

而一邊的紓甯則是伏在林樘懷中,緊緊捂著肚子,面色慘白,額上更是滲出冷汗,瞧著自是極為痛苦的模樣。

眾人見此,自不敢怠慢,便是忙做一團。

這一番折騰,便不僅僅是甘泉宮,連著宮中都有所知曉。

紓甯本就揹負傳言,如今甘泉宮大張旗鼓地請人照看太子妃的身子,便是坐實了太子妃身子羸弱的傳言。

此後接下來的幾天,一向勤謹孝順的太子妃開始閉門不出,連著給皇后的請安都不顧。

不僅如此,這甘泉宮中又開始三天兩頭的召見太醫說是為太子妃紓甯診治,整個甘泉宮更彷彿是浸在湯藥之中似的,散發著草藥的特有的酸澀氣味。

眾人便越發心裡疑惑了。

“你這身子,究竟是怎麼了?”皇后聞聽紓甯的事情,還曾親自過來探望,見著紓甯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便也不禁問道。

“母……母后。”躺在病榻之上的紓甯自是虛弱無力,整個人只如丟了魂魄一般憔悴迷離,一開口更是顫音不止,恍若久腐的沉柯病樹,經不得一點折騰。

“多謝母后關心,只是兒臣身子實在不適,不能起身給母后請安了。”紓甯頂著一張蒼白的面龐,一雙黑眼圈更是毫無神采顏色,看著便教人心生詫異驚奇。

皇后見此不免心疼,更是不免疑慮,“到底是身子何處不舒服?前些日子,不是還說你身子康健來著麼?怎麼如今瞧著這般嚇人?”

“母后,兒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近日來,總覺著身子疲乏,更是渾身痠軟無力,有時小腹還會疼痛難忍,似是刀絞一般。”

皇后一個激靈,“刀絞一般?”

身為女子,皇后自然明白小腹寒涼疼痛意味著什麼,心中本能地覺著不安,想想又不禁盤問道:“那你的月事呢?月事如何?”

紓甯有氣無力地搖著頭,嘆息道:“按照道理,兒臣前些日子來過月信的,可如今隔著不過四五日,便復又流了起來,血量……也比從前多了許多。”

皇后越發覺得不好,不由得怒斥紓甯身邊的夢雲:“你們究竟是怎麼照顧太子妃的?竟將太子妃身子照顧成這樣?”

夢雲香雲忙地跪下請罪,悽惶不已:“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們知道錯了。”

紓甯強行支撐起身子,輕輕抓著皇后衣袖祈求道:“母后,不關她們的事情。她們侍奉我都是很盡心的。我自己身子不好,總也不能怪她們啊。”

皇后低眉瞥著香雲夢雲,又無奈地看著紓甯,最終只是擺了擺手,示意香雲夢雲起身。

“你們既是伺候太子妃盡心,那你們且說說,太子妃身子如何?”

夢雲香雲起身行禮,夢雲便是回答道:“回皇后殿下,就如太子妃娘娘所言,娘娘近來身子疲乏,精神倦怠,時常覺著腹中寒涼疼痛。更是……有了下紅之症,流起血來……”說到此處,夢雲不禁低頭打量著皇后,語氣更是增了幾分畏懼:“流起血來更是止不住。”

皇后聽罷,心中更是落定幾分,一雙柳葉細眉微蹙,緩緩搖著頭,對紓甯道:“罷了,你這樣子還是好生休息罷。只是太醫怎麼說?”

紓甯目光四處閃躲,卻不敢回答。

“你們說。”皇后看著夢雲香雲,冷冷逼問道。

“皇后殿下……這……”夢雲香雲忙地又跪在地上,只搖著頭,也不敢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