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站在化學院的實驗樓前,看著外面的潑瓢大雨,抱緊自己的小書包感到孤獨無助可憐又弱小。她在這個學校裡並沒有朋友,此時連個送傘的人也找不到,只能蹲在角落默默地等著雨變小。

但是她天生倒黴。

差不多等了半個多小時,雨非但沒變小,反而變得更大了,狂風也十分囂張。

眼見著四處變得一片漆黑,只有背後的實驗樓和遠處的教學樓有燈火,路上行走的少男少女們步履歡快。傅挽覺得有點困,還有點冷。

尤其是腿,蹲麻了。

就在這時候,有人撐著傘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最終停在了她面前。

傅挽很困,揉了揉眼睛仰起脖子看面前的人。

謝凜撐著一把深藍色的傘,身上雪白的襯衣整潔如昔,漆黑的西裝長褲上濺上了雨水,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溼潤溫柔起來。

傅挽有點奇怪地看了謝凜一眼,“老師,做什麼?”

對方稍微側了傘,嗓音清冷而富有磁性,“送你回宿舍。”

傅挽抱著自己的書包站起來,腳蹲麻了加上體位性低血壓,她的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朝著前面一栽——

謝凜忽然伸出手,扶住了傅挽。只是少女的身體在這一瞬間軟趴趴的,他只能稍微側身,用肩膀擋住了她軟倒下去的動作。

傅挽的意識消失了一瞬間,等眼前慢慢不是一片漆黑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靠在謝凜的懷裡。

她嚇得二話不說站得筆直。

彷彿一棵站哨的小白楊。

謝凜低笑,仍然是伸手扶住了傅挽,“走吧。”

說完,轉身便朝著雨幕中走去。傅挽下意識跟著謝凜,兩人並肩行走,耳邊是雨水砸在雨傘上的聲響。四處的聲音都被雨聲模糊,就連燈火也被積水暈開,溫柔而嘈雜。

謝凜撐著傘,兩人走出實驗樓的區域,傅挽才開口道:“老師今晚不是沒有課嗎,怎麼還會回來?”

謝凜沉默了片刻。

“有惦記的事情,就回來了。”謝凜淡淡道。

傅挽點了點頭,“今天白天天氣很晴朗,老師去化學紀念館怎麼記得帶雨傘?”

謝凜回過頭看了傅挽一眼,仍舊不急不緩道:“我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他頓了頓,看向傅挽,“你下次,還是要記得看天氣預報,或是把傘帶著。”

這種關心人的話,謝凜是從來不會說的。

他只會猝不及防地毒舌。

傅挽覺得心裡有一絲異樣,想了想,隨口道:“老師做事情很周全。”

“一個人久了,自然就會這樣了。”謝凜淡淡道。

傅挽側目看向謝凜,皺了皺眉,“明明有很多人都喜歡學長啊。”她的語氣輕了些,“怎麼會,還是一直一個人?”

謝凜低笑,單手插在口袋裡,側目看了傅挽一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