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皮猛地一跳,是啊,她既然記得自己一直有聯絡醫生,怎麼會不記得自己生的是什麼病?

謝凜察覺到了少女的緊張,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脊背,“你現在心理壓力是有些大。”

“系統!”傅挽在心裡喊道。

系統慢悠悠道:“可能是提取意識體的時候出現了意外,影響了你的記憶。”

傅挽沉默了一會,繼續問道:“那還能恢復嗎?或者你可以幫我找到那部分記憶嗎?”

系統道:“只能等你的意識體回到自己的身體上,到時候就不會受到影響,記憶也會自然恢復。你現在已經喪失了這部分記憶,你和我都處於無法提取狀態。”

傅挽皺了皺眉,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但是似乎,又找不出來哪裡不對。

謝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明天我帶你去心理診所看看,你現在實在是有些消沉,讓心理醫生開導開導你。”

傅挽抿了抿唇,“不用。”

謝凜沒有堅持。

只是傅挽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謝凜將目光從電腦上抽回來,拿出了手機翻找了一會,最終終於露出一個稍微滿意的神色。

晚上的時候,謝凜沒有離開。

傅挽的神色很疲憊,謝凜給她熱了牛奶,看著她喝下了,便抱著少女躺在她身側。

兩人湊得很近,傅挽近乎可以聞到謝凜身上那股淡淡的菸草香。男人伸手攬住少女的後背,輕輕拍打,傅挽將腦袋蜷在他胸口處,可以聽到謝凜沉穩的心跳聲。

窗外雨聲淅瀝,室內只點著昏黃的小夜燈。

空氣中是兩人綿長的呼吸聲。

因為喝了熱牛奶的緣故,傅挽很快又陷入了睡眠。

夢境既然又連貫了起來。

她夢見自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落地窗外是濃綠的芭蕉,傅挽坐在沙發上,醫生坐在她對面,手裡拿著病歷本一邊寫一邊問她,“你叫什麼?”

傅挽不肯說話,只是低著頭。

醫生低笑了一聲,起身去櫃子裡拿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開啟了一個古董留聲機。

綿長的悽婉的音樂從留聲機內傳出來,唱的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傅挽一下子又想起了老院長教她的這首歌,幾乎是崩潰地抬起頭,朝著醫生叫道:“關掉!”

男人沒有關留聲機,只是走過來,剝開一顆糖遞給傅挽。

“別哭了。”

傅挽這才意識到夢裡的自己已經是在哭泣了,她一愣,猛地從夢裡驚醒。謝凜察覺到了少女身體猛地一顫,便下意識抱緊她,傅挽猛地睜開眼,覺得脊背爬上一股涼意。

謝凜伸手梳過少女的短髮,像是給小動物順毛一樣地安慰她。

傅挽眼神沒有焦距地發了會兒呆。

然後,她伸出手,抓住了謝凜的衣領。男人的脊背一僵,少女微微蜷起腳尖,仰起下巴吻在了他的喉結上,伸手攀附住謝凜的脖頸。

溫暖的被窩裡,氛圍一下子變得曖昧了起來。

謝凜低眉,吻在少女額心。

平日裡冷冷淡淡的沉默少女臉色雪白,眼角暈開紅暈,眼裡水霧迷濛,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往他懷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