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擁有了什麼,那就需要警惕了。

說明你是墊腳石。

好巧,她和竹就是那個墊腳石。她幽幽地看了一眼單純的少年,“總之,我們還是先避開吧。”

竹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主人說什麼,他都服從。

傅挽將毛豆剪得差不多了,拿去加香料醬醋悶熟,加上茱萸和花椒調味,就著一罈子燒刀子喝得悠然自得。她喝得差不多了,便靠在了門口的藤椅上,微微眯眼打盹。

竹還坐在桌前。

他看著傅挽還剩下的小半碗燒酒。

他想起許多年前,她給他喝了一口燒酒。

他覺得那種滋味很是獨特,到現在都還記得,以至於到現在……都念念不忘。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端起那隻傅挽喝過酒的酒碗,就著碗口喝了一口。辛辣的滋味燒灼而過,帶來暈乎的古怪感覺,但是並沒有那種古怪的興奮感。

他再次端起碗,將最後一點酒水盡數喝掉。

還是沒有。

到底是哪裡不對?

他只好移開目光看向從前引誘他喝酒的女子,池翎穿著一件柔然的紅衣,此時仰靠在藤椅上,金色的夕陽照在她身上,襯得她膚色白得幾乎發光。

紅唇檀發,雪膚朱裙。

美得像是一幅叫人沉醉的畫,他看到池翎躺在那,安安靜靜的,總算是覺得心頭生出了一點久違的興奮與甜蜜。

只是……這種感覺,卻和之前她無數次靠近他時,他又緊張又舒服的感覺一點一點接近。

啪!

他手裡的粗陶碗一下子砸碎在了地上。

竹如夢初醒,他仍是皺眉看著躺在那的傅挽。傅挽聽到了動靜,眼睫顫了顫,微微側臉看過來。

少年穿著一身黑衣,深沉冷淡的臉上帶著幾分薄紅,黑黢黢的眼裡透出的是難得的茫然。傅挽見沒有什麼事,便又合上眼,語氣很溫和,“竹,過來。”

少年便站起來,幾步走到了她身前。

傅挽抬起了手,做出了一個近乎是擁抱的姿勢,只是身體仍是軟趴趴地靠著藤椅。她微微張口,囫圇道:“抱我回房間睡,我想睡會。”

“是。”

竹彎腰,幾乎不用用力便可以把纖細窈窕的池翎抱了起來。

他打橫抱著傅挽,轉身走進了裡間。他十分規矩,從容地將傅挽放在了床上,下意識起身。但是傅挽抱著他脖頸的手卻還未曾鬆開,他趔趄一下,猛地朝下倒去。

傅挽忽然睜眼。

竹猝不及防和傅挽對視上,下意識倉促避開眼。

他自然也沒有看到少女眼底閃過的那絲促狹,傅挽打了個小哈欠,慢吞吞地從他脖子上把手收回來。然後閉上眼,往床榻內部一滾,這才含含糊糊道:“陪我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