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奏摺,她心裡一慌,二話不說揭開被子就要跑。

但是再一看身邊的宋承,她又覺得,當昏君似乎也很幸福。就這麼遲疑了好半天,宋承反倒是醒了過來。

兩人相對無言地對視了一會,傅挽才輕咳了聲道:“宋卿……”

宋承見她神色深沉,於是也認真聽她的話。

“昨日可還勞累?”

宋承一口氣沒喘過來被自己嗆到了。

傅挽稍微有點尷尬,她只好裝作是自己沒說過這句話,喊了侍女和內侍過來服侍兩人起床。等到將衣衫都穿整齊了,傅挽和宋承吃了頓飯,她便再次滾去批奏摺了。

為了當好皇帝,傅挽也是沒法,只能玩命上班。

但是天還是不遂人願。

次年春夏交接之際,湖廣斷續暴雨數月,長江水決堤,湖廣四處水患,累及山體民居。大雨接連沖刷而來,不說是長江邊上的人家被沖走了多少人,便是尋常民居,也有不少人的房子被水衝倒。至於山邊的人家,更是直接被塌方掩埋,連施救都來不及。

當然,湖廣只是最嚴重的地方。

至於其他諸如江浙一帶,黃河之畔,到處都是水患。

她手裡治理的天下出了問題,傅挽作為皇帝,首當其衝會被天下萬民怪罪。官府便是再努力,也難免有弊政與顧及不到之處,這些全都被怪罪到了傅挽頭上。

不過最大的帽子是,天降大雨是因為女帝趙苑之殘害姊妹,流放宋氏。

換言之,是因為女帝的作為惹惱了上蒼,才降下天罰,致使黎民受苦。

不光是那些普通民眾這樣想,就連那些讀書人也是這樣想的。傅挽簡直是有苦沒地說,只能一邊解決弊政,一邊想辦法讓治水與施救的措施更快更好。

她足足熬了三個通宵調派各路人去湖廣治水調糧送各種物質,順便還要想盡辦法從勳貴那搜刮銀錢,否則國庫在廢帝和先帝手裡弄得乾乾淨淨根本沒錢治水。

總而言之,她熬到第四天的時候,人都是飄的。

傅挽覺得自己再熬下去,人會當場掛掉,於是準備回去小睡一會。

但是也就是這時候,急報傳來,說是長江最大的堤壩直接潰散了,現在足足被沖走了上萬人。

傅挽險些當場去世。

她二話不說,開始召集三公出來商議對策。

最後的結果是,讓傅挽先頒佈一個罪己詔,然後滾去湖廣親自治水,這才能穩住群情激奮的百姓們。

傅挽覺得作為皇帝,這似乎也沒啥問題。

她轉頭就開始安排。

但是這時候宋承來了,“陛下,臣陪您一道去湖廣吧。”

傅挽正在思量自己過去了如何保證能使喚得住身邊的人,她下意識回答道:“好。”

隨即抬起眼,看著身邊的宋承,表情一僵。

“你跟著朕做什麼?”